“是,将军!”那传令兵沉声应道,从地上站起来,快步跑了出去。
而绯心却来到了队伍最尾部的那两辆马车旁边。
首先和妙缘与林若依两个女子明了情况,进入宛州之后要更加注意,并且让林若依注意保护妙缘,毕竟妙缘一武学都不会。
然后绯心就来到了最头疼的环节。
翻下马来,掀起马车的布帘,曲宁和汲圆两个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马车里面,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起床啦,太阳都已经照到屁股啦!”绯心大吼。
可是两个人却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却又重新睡着了。
“这样可是不行的啊……”绯心为难地挠着脑袋,“虽然你们是我的副官,可是却让我手下的这些人都误会了你们是皇子。”
“没关系,当我们是犯人也行,只要给我酒喝。”曲宁醉眼朦胧。
“你们还要喝多久?吃多久?”绯心皱眉,声音冷冷的。
他生性本来就是异常沉稳的人,愤怒这种情绪几乎都不会在他的脸上出现。
然而这个时候,绯心当真有些恼火了。
“吃到老,喝到老。”汲圆哼哼着。
“真是拿你们两个没有办法,可是我们马上就要进入云州境内了,你们是我的副官,也是这支队伍的骨架,如果你们是这么一个状态,如何能够服众?”绯心放弃了劝这两个家伙的打算,摇摇头走开了。
“喂,我们这样是不是真的很不好啊?”汲圆从马车上爬起来,回想起来这几天的日子,他的心中突然被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慌和愧疚所填满。
“是很不好,可是我们能够干什么?”曲宁翻了个身,好像是在梦话。
“我的心里面感觉好对不起老大的感觉啊……”汲圆看着自己胖乎乎的双手,皱着眉头道。
“睡吧,睡着了,你就什么都忘了。”
“我心里这么愧疚难受,我怎么才能睡着啊?”
“那就吃吧,吃东西你就会忘记的。”曲宁有些不耐烦的。
“哦,我忘了,我还有一个鸡腿放在口袋里面……”汲圆起身,在马车里面翻找了一阵,就找到了他的鸡腿。
把鸡腿上面的泥土和草叶都吹掉,汲圆把鸡腿放入嘴里大嚼起来。
曲宁爬起来,翻着一双眼睛看着汲圆,“你真的没救了……”
“不是……不是你让我吃的吗?”汲圆有些委屈地。
“算了,我不和你了,这么久没有活动,身上都有些痒痒了,我去找个人练练手。”
曲宁起身掀起马车的布帘就出去了,只留下汲圆一个人拿着一根啃了半个的鸡腿傻傻地坐在马车里。
“这都是什么人啊……”
汲圆哀叹自己交友不慎,明明曲宁自己就是想从堕落的火炕里面爬出去,可是爬出去之前却随手就把跟自己一起堕落的兄弟推了进去,这么损人利己的人是怎么认识的呢?
天气越来越热,闷热的好像是每天都在蒸笼里面呆着一样。
天地间连一丝风都没有,只有太阳在天空放射着光芒,烘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含有水分的生灵。
一条长长的队伍就在这烈日下面行走着。
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子,趿拉着布鞋,带起了一蓬蓬的尘土。
跟在这些士兵身后的马匹也没有精神,耷拉着脑袋,响亮地喷着气体,打着响鼻,卖力地甩着马尾驱赶着身后四处飞舞的蝇虫。
“还有几天能到?”队伍中军马车之中一个颇具威严的男人声音问道。
这辆马车非常大,长宽足以能够容纳十个人站立,而高度让三四个人叠罗汉都没有什么问题。
刚刚发问的人显然是这支军队的头领,坐在马车中间,上身穿黑色单衣上面印着一头金色的狮子,黑衣金狮,正是朝中几个屈指可数的正二品的武官。此人名叫董昌,被朝廷任命为南部州军都督,镇守南疆。此次苗疆叛乱,显然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虽然还在祐京城中服丧,身上穿着黑衣,带着白色的孝带,却已经自己自发地就从祐京城之中赶了回来。
环绕苗疆的宛州,宁州,通州三个州,所辖的州军不下十万人,没有他的兵符,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调动。
“禀报都督,按照目前的行程,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宛州。”垂手立在旁边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