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临州,依然是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
本来就是处在祐京的旁边,临州自开朝就有天下二都的美誉,而也因为是临近祐京的便利,在临州之中出没的人物自然也非权即贵,都是大大的有钱人物。所以自古相传,在天下二都这样的地方做生意,是没有亏本的买卖的。
然而世上的事情,总是不能绝对而论。就比如现在正在街上漫无目的乱走的这位仁兄,钱贵,就刚刚因为配光了所有的本钱而每日都在临州的街上闲逛,变卖了自己家婆娘的一些金银首饰和祖宗传下来的几件价值不菲的器件,终日在酒楼茶肆里面混迹。
“呦,这不是钱二哥吗?今儿怎么有空在这晃荡呢?”一个长瘦脸的家伙上来拦住了钱贵,“不是有好生意,忙的不可开交吗?怎么在这呢?”
钱贵本是家中老二,自幼读书,却并没有考取什么功名,到了二十好几,家里老父看他实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于是就给了他一些银钱,让他出去做个生意买卖,总是能赚钱糊口养家的了。
可是不想这钱贵虽然名字里面有钱又有贵,做起生意来却是一个木头脑袋剃刀的嘴,根本就是书呆子一个,对生意上的那些门门道道根本一窍不通,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老父给他的那些银钱就都打了水漂,如此不算,就连他哥哥借给他的那些钱也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
而生意失败之后,钱贵就犯了读书人骨子里的毛病——清高地懒。
因为这个毛病,他这些天就只是在酒楼茶肆里面生活,就连自己家都很少回去了。
但是在那些地方,可是也要钱的。钱从哪里来,钱贵把自己家的那些东西都卖光了,于是就打起了高利贷的主意。
然而不过是潇洒了半个月,放高利贷的人就已经看出他是个无底洞,只能扔进去,断然是拿不回来的。
这个长瘦脸的家伙就是钱贵借钱最多的一家。
“兄弟……大哥……你再宽限几天,我一定把钱送到你庄上去!”钱贵的信誓旦旦,差连自己都相信了。
“不用几天了,就今天吧,你怎么办呢?这借钱不还,是要我告上衙门,还是要我在你身上留下什么抵债啊?”长瘦脸的家伙用眼睛瞄着钱贵身上细皮嫩肉的样子,一脸的不怀好意。
听到那人的话,钱贵又朝街巷角落的阴暗地方瞄了一眼,不自觉地就打了一个寒颤。他分明就是看到了几个长得又高又壮的汉子在角落里面抽着旱烟,眼神不善地朝自己的这边瞄着。
这个发现让钱贵的脚都软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凑出那么多钱来,索性恶向胆边生,用力地推了一下那个长瘦脸的家伙,夺路而逃。
身后传来那个家伙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声音和不停的咒骂声,但是钱贵却已经没有办法去理会了,他脑子里面嗡嗡地想着,只是慌不择路第跑。
然而平时走得异常顺畅的路此时却仿佛专门跟他过不去一样,跑着跑着,他就发现自己跑到了一个平时怎么走都走不到的死胡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