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知自己不能生育,总是感觉亏欠了钱家很多,有了这个妹妹,才总算是为她心中的罪责减轻了一些。
转过了头,看到钱贵脸上的表情,钱柳氏的心中却蓦然一动。
只见那钱贵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狠戾之色,原本善良的一张脸全都抽缩在一起,皱成了一颗干瘪的土豆,眼睛里面露出冰冷吓人的光芒。
“相公?”钱柳氏被钱贵吓住了,用手轻轻地摇了摇盯着自己碗中的米饭愣愣不语的钱贵。
“我没事!”他冷硬地甩开了钱柳氏的手,站了起来,“我吃完了,你收拾一下,明天早晨就出发。”
钱柳氏愣住了,不知道为何平时都是轻声细语的相公今天竟然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回头看去,钱陈氏却已经轻声地抽泣起来。
钱柳氏心中柔情泛起,将钱陈氏的脑袋搂在怀中,“没事的,没事的。”
半夜时分,本来已经停下来的大雨又伴随着天上的奔雷重新下了起来。
钱贵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屋之中,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听着轰隆隆的雷声,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大早,钱贵就将自己的婆娘从被窝里面拖了出来,不由分就带着钱柳氏上了马车,直奔临州且良县而去。
他哥哥的布庄虽然是开在临州,但是因为且良县中有棉河横穿而过,所以纺布的作坊就建在了且良县,而他哥哥的家便也在且良县城里面。
走了大半日,两个人从马车上下来,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酸麻的手腕,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入了作坊里面。
只见整个作坊里面棉屑纷飞,水车带动纺车的轰隆轰隆声音一直在耳朵的周围响着。
左转右转,在作坊里面来回走动,仿佛是在迷宫之中穿行了半个时辰之后,钱贵终于找到了他的哥哥,钱荣。
两个兄弟也有几个月没见了,自然见面都是高兴异常,于是钱荣就提议两个人一起去钱荣的家中少喝几杯,慢慢地聊。
这个提议马上就得到了钱贵的同意,他哥哥家中珍藏着的美酒可是让他惦记了很长时间了。
吃饭的时候,钱贵就把他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哥哥了起来。
“我想要一些钱。”钱贵看着自己哥哥的眼睛。
“吧,要多少。”钱荣的脸色有些不悦,但是仍然耐着性子道。
“一百五十个金铢。”钱贵面色不改,却让钱荣呛得把一口酒水全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钱贵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哥,你救救我,不然我就完了……”
钱荣咳嗽了几声,还是为难地看了一眼将目光幽幽地飘过来的自家婆娘然后才对钱贵,“不是哥哥不帮你啊,但是最近这作坊又想要扩建,你嫂子还想趁着买咱们家布坊的布的人多的时候再买几台织机。”
钱贵脸色愁苦起来,他绝望地看着屋,“那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