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闯和神秘人学剑,所学的皆是用剑的基本原理,这些原理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得以融会贯通,黄瀚一来,正好成了他练功的靶子。
劈、斩、截、撩、挑、钩、刺,穿、抹、扫、、崩、挂、云,他将这些习练熟悉的基本招式随意组合,自由挥洒,时而如巨浪滔天,气势逼人,时而如蜻蜓水,波澜不惊,奇招妙招,层出不穷,逼的黄瀚疲于应付。
两人越斗越急,越打越快,黄瀚头蒸腾如烟,少了嵩阳神掌,奔雷手又被破,他只能用掌法架势,纯以真气迎敌。可他本就不擅长招式,只觉觉每出一掌,韩闯的剑都能指向他破绽所在,打的格外别扭。
反观韩闯,他的剑术讲究就是一个“破”字,按照神秘人的法,他要想领悟“破”字的剑意,必须先练成快剑,学会在狂风骤雨之中,找到对方的破绽,并一举破之。
随着剑术的融会贯通,韩闯渐渐占据了上风,眼见黄瀚就要支持不住,他忽然大喝一声,右掌一圈,似左反右而来,同时左掌化掌为拳,攻向韩闯前胸。
一掌一拳用的却是不同的武技,韩闯见了也忍不住暗道一声“好”,心想:“这莫不是就是金大侠所言的左右互搏?”
殊不知这一手分心二用已经是黄瀚压箱底的功夫,若让他继续施展,也不可能,但仅此一招,也给韩闯造成了不的麻烦。
前后左右都被掌风封锁,唯有上空是黄瀚掌风所无法顾忌的之处。
韩闯用出蛇形瞬步,身形扭转,窜到一丈来高,正好越过黄瀚头,接着身形急坠而下,凌空一击,刺向黄瀚头。
黄瀚见状,双掌翻飞,奋力两掌将剑锋震开,但护体真气却被削去了不少,韩闯借着他一震之力半空中拧身而下,反手一剑,刺进了他咽喉。
刺穿人的咽喉是什么感觉,之前韩闯从未尝试过,但此刻之后,他会告诉你:长剑刺进敌人的咽喉,会有一种莫名的滞涩感,接着就像什么东西被捅破了一般,所有念头都化作了虚无,只记得那血——
那暗红的血液顺着木剑的脉络低垂,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线。韩闯看着兀自怒睁着双眼,一脸惊愕之色的黄瀚,默默的叹了口气。
“安息吧。”
“嗖”的一声拔出木剑,黄瀚的尸体应声倒地,落霞宗内门强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云州这个的地方。
杀人者人恒杀之,自古就有的道理。
一团紫色电弧从尸体上飘起,是黄瀚的武魂,紫电狂雷;韩闯身后的漩涡猛烈旋转,电弧向着那幽暗的深渊滑动,缓慢而又不可阻挡,韩闯微闭着眼,真气运转全身,等待着吞噬的完成。
直到最后一丝电弧消散在空气中,韩闯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可惜,又没有得到武魂的效果。”他声嘀咕了一句,如果吞噬武魂还有什么他最无法理解的话,便是这一了,明明将对手的武魂完全吞噬了,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
“难道必须要天眼武魂这类的极品武魂吗?”韩闯笑着摇了摇头,身后的漩涡骤然消失。
凌晨,天空没有雨,却乌云密布,因此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仅有屋内的一灯光映出了两个人的脸。
一个道士一个俗人,赵寒霄和韩栋山,两人坐在一张酒桌上,桌上还摆放着刚温好的酒。
酒很烈,入口苦,咽下去更苦。
赵寒霄抬头看了眼天色,开口道:“韩先生,没想到我与你会坐在一张酒桌上喝酒。”
韩栋山微微一笑,回答:“我也没想到赵长老会拿出这等好酒来招待我。”
赵寒霄摇摇头,看了一眼兀自晃动的酒面,不无寥落的道:“这酒入口苦,咽下去更苦,所以名叫苦酒,难得你愿意来喝,我自然会给。”
韩栋山笑出声来,目光中透出两道利芒,嘴角浮现出两撇月沟。
“酒是你酿的,你酿的苦酒你自己喝下去才苦,这酒在我喉咙里,却是甜的,甜的像蜜。”
赵寒霄目光一凛,紫电一般的眼睛在韩栋山脸上扫了一扫,长吁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这种自信,会将苦酒当成甜酒。”
韩栋山一伸舌头,指着自己的舌尖,道:“我们的舌头不同,酒沾上你的舌头是苦酒,沾上我的,就变成甜的了。”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晌没有话,房间里安静的犹如这没有月光的夜晚。
突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轻巧而恭敬。
韩栋山开口道:“你的弟子来了。”
赵寒霄道:“是我的弟子,看来你心中的甜酒要变成苦酒了。”
韩栋山瞧着窗外斑驳的树影,笑了笑,道:“那也未必——我先走了。”
“请”赵寒霄笑道。
韩栋山起身离开,开门时与门口的一名灰袍人错身而过,他清楚的感觉到,那隐藏在单薄灰袍下的身体,正在瑟瑟发抖。
“苦酒就是苦酒,甜酒就是甜酒。”韩栋山心想,毫无留恋的离开。
灰袍人走进屋,赵寒霄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什么事?”他,目光聚焦在来人的脸上,这是一张年轻的面孔,稚嫩、清秀、瑟瑟发抖。
“是黄师兄。”灰袍人,声音颤抖。
赵寒霄面色一凛,道:“黄瀚怎么了?”想到韩栋山离去的背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很快,灰袍人就给了他答案,
“黄师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