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同样摇头,道:“不,少年已经死了。”
韩闯摇摇头,道:“他只是受了重创,容貌被毁,并没有死。”
老者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凄凉而悲切。
“他已经死了,自从姑娘向他刺出那一剑时,他就已经死了。”老者抬起头,冷冷的盯着韩闯,道:“你让我想起了她,同样是来求剑,同样有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
韩闯叹息一声,道:“那您愿意为我铸剑吗?”
老者冷冷的道:“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会。”韩闯盯着老者的眼睛。
石洞里,阴森而黑暗,就连岩石也如经年看不见阳光一般,泛出异样的苍白。
老者的脸,同样苍白,是怎样一件事情,令一个与烟火为伴的老者的脸,会显现出如此苍白的模样?
他的人,似乎已因岁月的流逝,情感的打击而萎靡干瘪,就像一朵壮丽的牡丹花,在恼人的西风残阳之后,走向凋零与枯萎。
韩闯没有话,没有逼迫老者做出决定,因为他看出,老者的眼睛里,还在发着光。
这淡淡的光,几乎就要被萎靡的眼眶所吞噬,但只是几乎而已,它看起来依旧顽强,而此刻,那对漆黑的眼睛,更是在熠熠发光。
老者一双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韩闯,忽然道:“你要铸什么剑。”
韩闯笑了,笑的温暖。
“重剑。”他。
老者冷笑道:“老夫从未听过这种剑。”
韩闯笑道:“现在你听到了。”
老者道:“听到了不等于会铸。”
韩闯笑道:“天下还有什么样的宝剑,能够难得到您。”
老者摇摇头,道:“没见过的剑,我没有把握。”
韩闯道:“如果这世界上有模版可循,就不找您了。”
老者眼皮抬了抬,道:“吧,什么样的重剑。”虽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声音却格外的穿透有力。
这老者虽然明面上不想铸剑,其实心底早已被韩闯勾起了瘾,再加上赫连墨的事情,对于铸剑一事也就上了几分心。
韩闯微微一笑,道:“一人高的重剑,不开锋,必须足够浑厚凝实,剑身浑然一体。”
石洞里的光线很暗,老者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厉声道:“这不可能,世上没有这样的剑,也没有人能用这样的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韩闯微微一笑,出了这句前世妇孺皆知的名句。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老者口中咀嚼着这八个字,眼睛忽然一亮。
别看这八个字无比简单,可其中蕴藏着道理重剑的剑理;想要使用无锋的重剑,必然要摒弃一些花哨的招式,回归剑法的本源,最简单的剑理。
世人都以为剑招越复杂,越是令人眼花缭乱越好,可韩闯却在神秘人的影响下,看出了简单剑理的威力。
是问你剑法舞的再漂亮,再眼花缭乱,我不管不顾,只是一招最简单的劈砍,只要速度快,力量足,你就不得不躲,那招自然也就破了。
神秘人教给韩闯运用简本剑理破招的方法,还需找到对方剑招中的破绽,而重剑之法,则是制造破绽,这种打发,不但更加简练,也更能将战斗节奏把握在自己手里。
韩闯虽从未练过重剑之法,但他相信天下剑法都是一通百通的,有了神秘人为他打下的基础,和自己近些年的理解,想要练成重剑,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是问演武之时,重剑一出,谁与争锋。
当然,这一切首先必须要有剑。
韩闯看着老者,不禁带上了一种希夷的目光。
老者思绪片刻,头道:“想法不错,剑理也不错,老夫虽没见过这门剑法,但也能想象其威力。”
韩闯眼睛一亮,道:“这么老人家同意为我铸剑了?”
“不忙,”老者冷笑道,“想要铸剑却不简单,你这重剑需要绝对的重量,但形态又不能太大,太大者影响招式运用,所以铸剑所用的材料必定非比寻常,老夫这里可没这种材料。”
韩闯目光一闪,笑道:“老人家认为玄铁可否?”
老者眼睛一亮,道:“玄铁自己可以作为主料,但光是玄铁也不行。”
韩闯笑了,道:“只要老人家答应为我铸剑,无论什么材料,我都能弄到。”
我弄不到,不是还有金家吗?韩闯心想。
金三富欠了他一个人情,就用这次铸剑的材料来还。
韩闯主意打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老者冷笑一声,道:“子,别以为这材料能轻易弄到,我打赌,这东西你是买不到的。”
韩闯诧道:“什么材料这么宝贵?”
老者道:“宝贵倒谈不上,只是不易保存,所以难以弄到而已。”
韩闯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者微微一笑,口中吐出了三个字:“石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