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的七节翠玉竹棍七分像剑法,三分像棍法,剑棍之间,又夹杂着一些枪法刀法,招式之杂,实乃韩闯见所未见。
若是招式只杂不精还好,但瞎子无论是剑法棍法还是枪法刀法,都无比精通,各种招式信手拈来。
若是换了一个人斗,少不得会手忙脚乱,疲于应付,但与他相斗的却是韩闯,手持重剑的韩闯。
重剑从不怕与人斗招。
重剑之威即便同为神兵的七节翠玉竹棍也不能挡,每每瞎子繁琐复杂的一招袭来,韩闯只需一剑,或砍或刺,便可化解。
可韩闯要想用重剑伤到瞎子,也很困难,瞎子对危险的感觉,比明眼人还要敏锐,每见韩闯重剑袭来,都能轻盈的躲开。
场中两人斗了一百多招,不分胜负,韩闯使的重剑,消耗颇大,而瞎子为了躲韩闯的重剑,消耗也不少。
不光是真气的消耗,更多的还有精神的消耗,他必须时刻感知重剑的轨迹,而重剑所引动的气流,又会干扰这种轨迹,所以他心翼翼,绝不敢有任何分神。
薛紫衣看了凌落风一眼,道:“你这两人谁能胜。”
凌落风沉吟片刻,道:“看不出来。”
薛紫衣眼波一转,道:“你会看不出来。”
凌落风笑了,道:“你问红老头,他看的出来否?”
红红儿摇摇头,道:“一个招式古拙沉重,一个轻盈似燕,想要分出胜负也很困难。”
薛紫衣道:“这一已经一百多招了,难道还需一百招?”
红红儿笑道:“一百招怎么可能分出胜负,三百招之内,两人不可能分出胜负,三百招之后,就要看谁的气息绵长。”
薛紫衣展颜一笑,道:“这么您老人家是胸有成竹了,韩闯虽然厉害,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初入化元巅峰的子,上官亭可是在化元巅峰停留许久,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凝神期,两人比消耗,耗到后来,胜的一定是上官亭了。”
“那也未必。”红红儿摇摇头,指着长场中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道:“上官亭表现的有些奇怪,虽然这种程度的消耗十分惊人,但按理来,才一百招,他还不至于露出这种疲态,反观韩闯,重剑虽然威力无穷,但消耗何等巨大,可他看起来却几乎没有变化,这太奇怪了。”
薛紫衣坦言望去,果然见瞎子头蒸腾如烟,似是消耗过度的征兆,而韩闯虽然也是如此,但挥洒之间,却也多了一份自在。
这是为什么?薛紫衣想。
“或许是因为武魂。”红红儿忽然开口,一双苍老的眼睛,熠熠生辉。
三人在主席台上讨论着谁胜谁败,场中的瞎子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他已用了八层的本领,可依旧奈何不了韩闯的重剑,非但奈何不了,反而隐隐本对方克制,这也就算了,他还感觉真气消耗是平时的二倍以上,仿佛重剑每一次从他身边掠过,都会带走一道真气似乎。
“不行,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耗死。”瞎子想,长啸一声,青光疾闪,手中七节翠玉竹破空而来,一到韩闯面前,棍身一颤,抖起了七寒星,一招之间,便分出七棍,连韩闯七处要穴。
这一手寒星七本是落霞宗落星剑法中的一招,落星剑法只是黄级武技,并不算厉害,但这一招却被瞎子使的恰到好处。
正好攻韩闯不得不救。
同样的招式,普通武者使来,没什么威力,而瞎子使来,不但剑势凌厉,剑速度也更加迅捷。
韩闯重剑以“崩”字诀横剑一封,劲风扫过,犹如一条黑色的巨蟒,重剑本就巨大,此刻被他当成盾牌来用,端是防御的风雨不透。
只见当当几声,犹如珠落玉盘一般,瞬间之间,七寒星中重剑剑身,却没有中他的穴道。
瞎子招式用老,可剑势却未收,趁着韩闯挡他寒星七之际,施展身法,绕到他身后,又是快如闪电的一剑刺向韩闯背后。
这一剑又快又疾,想法又天马行空,普通武者非得中剑不可,可韩闯有入微能力,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早在瞎子使出寒星七时,他便从他的肌肉抖动中,看出了这招后招。
重剑不停,顺势一记力劈华山,向瞎子的头劈来。
瞎子感觉到危险,心知倘若自己不顾一切的刺出这一剑固然能伤到韩闯,但头的重剑非得让他脑浆迸裂不可,于是倏的变招,一个侧身滑步,只听呼的一声风响,重剑差了半寸,几乎贴着他的头划过。
这一躲险之又险,危之又危,惹得全场惊呼,可瞎子却似什么也没感觉到似乎,回身一记战阵枪法中的回马枪,反手出棍,七节翠玉竹棍的棍剑闪烁着绿光。
显然,瞎子将原本凝与整条棍身的真气,凝于棍尖之上,用棍尖为枪尖,捅向韩闯下肋。
这一手近身肉搏的枪法,又奇又险,在瞎子看来,当可一枪功成,他的脸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代表着胜利的微笑。
可就在这时,韩闯大喝一声,不进反退,挺剑直刺而来,这一直刺的结果是韩闯中枪受伤,而瞎子被直接刺死。
饶是以瞎子这般经验,也未见过如此悍勇不畏死的打法,棍尖下意识的向旁边一偏,身子如同穿花绕树一般,贴着韩闯的腰际而过。
他不是不想趁机给韩闯一棍,只是身后的重剑几乎违反常规的紧跟不舍,他只消稍微有一丝停留,便会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