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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者们大多是一群看热闹嫌弃事大的人,刚才的沉默只因无人出头,而自己又不敢出头,此刻见有人出头,出头的还是享誉云州的美人儿,自然鼓噪起来。
甚至有些人以为韦红琼也想进玲珑宝塔,可韦振业不让,因此才会在擂台上挑战韩闯。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韦振业早已将一个名额交给了自己的女儿,甚至他费尽心思组成这支五人队,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但此刻,韦红琼打断了他的计划。
他面色不善的道:“红儿,不可胡闹,你不是李兄弟的对手。”目光里带着几分斥责,就连身后的韩闯也苦笑起来。
韦红琼视那斥责的目光如无物,冷笑一声,道:“爹爹,我知道这次队是为我而选,任务也是竭尽全力的保护我,那我就应该有权利决定队的人选了,是问一个连我都胜不了的人,又怎能保护我呢?”
完,有挑衅的目光看着韩闯,“李大柱,你若是英雄就和我打一场,向所有人证明你有资格保护我。”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阵喧闹:
“原来韦城主是为自己女儿铺路,这——还好我没上,没有去当人的保镖。”
“就你这样的,上台也会被人打下来,还当什么保镖,你连资格都没有。”
“是啊,没想到韦城主会用这样的手段,也不知道那剩下的最后一个名额是谁的,别也是云州的公子哥。”
……
台下的议论纷纷,并没有让韦振业慌张,他见过的风雨与这更大,也更加猛烈,置之不理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只是韦红琼要向李大柱挑战,这倒难到了他。
他一脸为难的看向了韩闯,韩闯心领神会的一笑,扬手道:“那么就请吧,红儿姐。”
这一动作可谓是潇洒至极,当然,前提是他露出真面孔;动作出现在一副普通的面孔上,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扶柳笑的前伏后仰,道:“看看他的模样,一脸的不情愿。”
聂青青冷哼一声,道:“我才没看到什么不情愿,我看他是一脸的心甘情愿。”
韩馥儿只是笑,也不做声,在她看来,聂青青就像一只打翻的醋坛子,字里行间都弥漫着一种酸酸的味道。
场中
韦红琼已经站定,双眼死死的盯着韩闯,道:“李大柱,动手吧!”
韩闯微微一笑,道:“还是姐先动手。”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韦红琼蹙眉道:“李大柱,我不要你让,动手!”
韩闯笑道:“我也不是让你,而是我一旦动手,你就没有机会动手。”
“你!”韦红琼从未见过像韩闯这么自高自大的人,“难到他真认为自己能一招击败我?”韦红琼心想,嘴上却道:“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手一扬,从腰间抽出两把蝴蝶刺——蝴蝶刺有些像韩闯前世见过的峨眉刺,长约一尺,中间粗,两头尖细,头端略扁,呈菱形带尖,中有一圆环,是使用者手握之处。
蝴蝶刺是一门贴身短打的兵器,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蝴蝶刺也不例外,讲究一个险中求胜,毫厘之间,生死李判。
当韦红琼拿出这件兵器时候,韩闯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道:“蝴蝶刺,很不错的兵器,不过如果练不到家,心伤人伤己。”
韦红琼微微蹙眉,道:“不要你管。”话音刚落,双刺在手中转了一个花样,交叠而上,前方的尖头指向韩闯的胸口,与此同时,武魂浮现,竟是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蝴蝶。
“琉璃凤蝴。”韩闯一口叫破这武魂的名字,与此同时,韦红琼的身法忽然一变,身姿摇摆不定,犹如蝴蝶穿花一般贴近韩闯的身体。
但凡短兵器,都需配合步法和身法,倘若步法不灵活,身法不快,就无法发挥出短兵器近身的优势。
这也正常,你根本近不了身,又谈何发挥优势。
相反,长兵器对身法的要求并不苛刻,只需要紧守门户便可。似蝴蝶刺这种短兵器中的短兵器,更需要配合奇快的身法,琉璃凤蝶这一门武魂其中的一个作用就是加快身法。
这一下,不过一眨眼的时候,韦红琼便到来韩闯身边,蝴蝶刺出,直捅韩闯胸口。
这一刺又快又急,可谓是迅捷到了极,可就在即将刺入身体的一刹那,韩闯忽然笑了,笑的讥讽而冷酷。
“丫头,这招对我没有用的。”
就见他左手一拂,准确的拂在蝴蝶刺上,身体顺势旋转,右手的软剑趁机甩出,在空中拐出一个弧线,直抵韦红琼那雪白的脖颈。
韦红琼花颜失色,就想要退,可无论她怎么后退,剑尖都好似附骨之疽一般,紧跟着她。
韦红琼这才发现,韩闯不但剑快,而且身法也奇快,没有动用武魂,竟然与她动用武魂加持后的身法相当,直到最后,韦红琼发现自己无论怎么逃,也摆脱不了这剑锋的笼罩,她心底的惊恐几乎来到了: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厉害的剑法。”
同时在心中惊呼的还有韦振业,他本想借着比武看清楚韩闯的师承,到直到现在,他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剑法,最多夹杂了一些落霞宗的剑法,但这些普通的剑法组合在一起,又配以软剑发出时,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威力。
而现在,他有发现了韩闯的身法之快,简直无法想象,光论身法,就算凝神期的高手也未必能及的上他。
场中,剑快人快。
快到了肉眼都难以捕捉,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又像是一个世纪之后,两道人影同时出现——韩闯的软剑抵住了韦红琼雪白的脖颈,皮肤微微下陷,只需要稍稍一用力,便可让这片雪白染上鲜血的痕迹。
杀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剑。
韩闯强压下心头的杀意,微笑着道:“韦姐,认输吗?”
韦红琼已经惊呆了,忘记了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得开口:“我、我——”
她很想认出,但要对一个讨厌的男人认输,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指着咽喉,威逼着认输,这是身为城主姐的她,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泪花在眼眶中打着旋儿,几乎就要落下。
韦振业也不能不开口了,他站起身,朗声道:“女无知,还请李兄弟手下留情。”
韩闯微微一笑,收起抵在韦红琼脖颈上的软剑,韦红琼心中立刻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盘踞在心底的经久不散的紧张感终于散开,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
她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即便知道这是极其丢脸的事情,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在刚才被剑尖所指的那一颗,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韩闯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那是真真正正的杀意,可不是什么用来吓人的东西。
没错,韩闯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杀死面前这个女人,只因为他的看出,这女人手中的蝴蝶刺,绝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你对我不仁,我为何要对你仁义?
这是韩闯的人生信条,但下一刻,他犹豫了,他想到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擂台,而不是荒郊野岭。
自己的对手也不是穷凶极恶的扶桑人,而是一个姑娘。
“我是怎么了?”他心中对自己。
白回答了他:“可能是刚才扶桑妖刀的血气吧,虽然你有吞噬武魂护身,但血气依旧有些影响,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化解这些血气。”
韩闯心中称是,他可不想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承让了!”他拱了拱手,朗声道。
韦红琼这才想起,对手是自己所痛恨的人,于是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快步走回了主席台,直接坐下,再没有看韩闯一眼。
旁人认为她是恼馐成怒,但只有她自己和韩闯才知道,她是害怕了,恐惧占据了她心灵的四分之三,而剩下的四分之一则一种不出道不明的情感,这种情感甚至比恐惧更加令她恐惧。
韦振业自不知韦红琼心中所想,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走到韩闯身边,朗声对台下观众宣布:“第三个名额,就有这位李大柱兄弟拿下!”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