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的清晨,雨后放晴,整个天空还处于稍显阴暗的状态,阳光被空气中的水汽折射,显得一片灰蒙蒙的,潮湿的空气,带有着一丝泥土的气息。
吴缘此刻已经早早起床了,给弟弟吴起弄了一些吃食后,就走出了家门。
四年前爹死了,自从两年前娘也死了之后,就只剩下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了,所幸爹是个秀才,叫吴青,还是县老爷的门生,留下了一些基业和钱财,让他们至少有住的地方,也不至于挨饿受冻。
自从娘也死后,吴缘就辍学在家,想办法养活这个家庭,弟弟吴起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长兄如父。所幸吴起是个神童,有着近乎于过目不忘的好本事,吴缘也便心安理得的养活着家庭,他就指望着弟弟能够当个举人老爷,到时候也算是光耀门楣了,至于自己不读书,没关系,毕竟最重要的是要活下去,虽然在夜间,他也曾为此偷偷流过眼泪。
吴缘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来到了一个小酒肆,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看起来年过三十的妇人正在擦拭着桌子,他连忙上前道:“王大娘,这些事情我会做的,你就坐下来休息吧。你是老板娘,我才是店小二呢。”
妇人此刻算的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想来年轻时候也很是漂亮,这会儿见吴缘来了,也便放下了手上抹布,交给了吴缘。
“吴起这几日好一点了没有?”王大娘好心问道。
“没有呢,还是那样浑浑噩噩的,都已经八天了,每天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人也没精神,做什么事情都迷迷糊糊的,可郎中又说没有得病,可能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吧。”吴缘边擦桌子边道。
两个穿着书生样子,还背着一个书箱的少年来到了酒肆里,找了一个老位子坐下,就道:“小二,来两盘桂花糕,再来一壶清茶。”
吴缘苦笑了一声,这两人曾经是他的同窗,不过后来自己辍学,又当了店小二,深以为耻,不但和自己割席断义,还总是来自己的麻烦,他们的爹娘都是平民,以往都羡慕吴缘有一个做秀才的爹,那可是年近二十一岁就中了秀才,比起教书的先生都还要厉害。
吴缘虽然资质平平,但在秀才老爹吴青的教导下,也总是被先生夸赞,以往嫉妒他的学子们看如今的秀才儿子落魄到了店小二的境界,就忍不住过来奚落一番。
“哟,这不是大秀才吴青的儿子,神童吴起的哥哥吗?”一个衣着稍显华丽的少年道。他是渭城一个员外的儿子,家庭殷实,总是隔三差五的来这里吃早饭,顺便奚落吴缘。
吴缘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上的工作做好,没有理会他们,就回去接着擦其他的桌子。
“还这么傲气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爹还活着呢。”员外家的公子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