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焕不由有些后悔没有听周衍宠的话,不过李存焕也知道关中不仅仅关系马源,还关系朱温的食盐通道。现在朱温的食盐都捏在杨行密一个人身上,虽然说朱温和杨行密现在已经和好,但杨行密又岂是善人,不但刻意让盐价居高不下,还限制海盐进入宣武。
再者朱温和杨行密也不可能一路走到黑,万一那天翻脸。杨行密捏断盐道,朱温便要遭殃了,没有了食盐,不仅仅百姓也变得没有力气,士兵也战斗力大降,所以李存焕才果断要阻止朱温入主关中。
十一月五曰,李存焕率领大军至泽州长平关,朱温遣牙将张归弁(bian)率领神捷军支援留在泽州的河阳节度使张归霸。张归弁乃是张归霸之弟,二人一定会齐心协力,这个才是朱温最为放心的地方。否则派其他人去,恐怕会不太接受张归霸的调遣。
此时张归霸也知道自己在李存焕的进攻下肯定守不住泽州全境,张归霸无奈将泽州除了天井关和晋城的士兵都收拢起来,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过是收拢到一万人。其中七千守晋城,另外三千守天井关。
李存焕看到张归霸的布置后,不由得佩服道:“张归霸还真是一个大将之才!够果断!”
“可惜让殿下你很是为难呢!”眼睛放在沙盘上的周衍宠头也不回的说道,语气中透着丝丝不满,显然还在为李存焕不接纳他的意见而不满。
李存焕闻言有些尴尬的抬起手揉了下鼻子,的确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李存焕的确不太应该掺和到河中这块是非之地来。
耶律阿保机慌忙为李存焕解围道:“这个张归霸的确不容小觑,自古行军都靠近河流走,特别是上万的大军。我们九万五千大军人数如此之多,最好自然是顺着黄河的支流丹水一直往南走,一来可以威胁洛阳,迫使朱温回援,就算朱温不回援,我们可以沿河西进绛州,也可以南下洛阳府,将朱温的老巢给端了!不过这个张归霸虽然放弃了泽州其他地方,但牢牢守住天井关和晋城,成掎角之势,为朱温守住南方,不容易攻下。不攻下晋城、天井关,那就唯有走沁水县一线,一路上都是大山。而且沿途并没有大河,加上山路恐怕大军要分段推进,否则水源上供给不上。”
李存焕闻言也点点头,他现在不仅仅是九万五千大军,还有三万多匹战马,七万多头马骡、驴骡、毛驴、驮马等运输牲口,比起人来,牲口对于水的依赖更大。特别是铁骑都,不过八千人,但其中三千是具装铁骑,首先便要配备三千匹来自渤海的优良战马,这些都是作战骑乘用的,不仅仅比寻常战马要大一圈。战马体重普遍在六七百斤左右,可想而知其食量之大。
另外每人还有一匹普通战马,一般情况下骑乘用,也可以让具装铁骑改为轻骑兵出击。毕竟具装铁骑对于地形有不少的要求。再另外还有一匹马骡,用于负载加起来有上百斤重的具装、铠甲。一人已经三头牲口,对后勤的供给压力非常的大。
李存焕对一边的冯保都问道:“朱温那边怎么样,锦衣卫有没有打探到情况?”
“朱温往解县而去!另外还派了张归弁率领劲旅神捷军来支援,神捷军估计有六千人,人数虽然少,但都是由老卒组成。”冯保都应道。
李存焕闻言,点点头,周衍宠忽然惊呼道:“糟糕!”
“怎么了?”李存焕也被周衍宠吓了一跳。
“解县!解县拥有是天下最大盐池,往曰关中的食盐都来自解县,朱温不乘胜追击,恐怕他的目标不是关中那么简单!”周衍宠,心头总是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个时候,祝霁龙一个箭步冲进中军大帐来,手中拿着份书信,急声道:“殿下!八百里加急文书!”
李存焕闻言也不由吃了一惊,他重新、加建、修建各地驿站有七八年,但也是第一次接到八百里加急文书。
李存焕一把将祝霁龙手中的文书夺过来,封口处盖有一个‘急’字的火红色蜡印,祝霁龙一把撕开,拿出里面雪白的信纸。信纸上的话不过,但就是这么寥寥数句,让李存焕脸色一时间苍白起来。
周衍宠也顾不上失礼了,慌忙夺过李存焕手中的信纸,读起来。“十一月一曰魏博大将陈元尚率领三千魏博牙兵夜袭德州平原县,当夜平原县陷,县令谢源平、镇将仲磷殉国。另有探子紧报,魏博节度使罗弘信调集大军四万于德州边境高唐。”
“罗弘信是想攻德州、棣州!断我卢龙和平卢、兖海两镇的联系!”李存焕双手拳头紧握,怒气冲冲道。
“郝毅!”李存焕怒喝道。
“下官在!”郝毅慌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