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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去的?中途没有停顿吗?”
“直接去了,那个律师送的。一路狂飙,绝对超速了。要不要找交通队的同事帮忙,再把他拘回来?”
“不用。”老钱断然道,“是兰淑云出了什么事吗?”
“我问了医生,兰淑云病危,三天前进的医院,据说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老钱手拿着听筒,一时没有说出话来。外人只道兰淑云是计肇钧好心照顾的朋友的母亲,他却很清楚他们是亲生母子。
怪不得计肇钧咬紧牙关不开口,又拼命想要快出去。原来,一言不发是怕被抓到把柄,令他赶不及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听拘留所的同事说,这几天他吃喝睡都很少,整天沉默着不动,内心必是受着极度的煎熬吧?
这样想来,老钱忽然有些内疚。尽管法不容情,他没有做错什么,可傅诚所经历的一切,真的很让人唏嘘和同情。
“钱头儿,钱头儿,还盯吗?喂喂,什么烂信号!钱头儿,在吗?”电话那一端,负责跟踪的警员不断呼叫。
老钱回过神,坚定的点头,“盯,继续盯着!不过,除非他有离开本市的明显迹象,否则不要贸然去接近和打扰。”
人道主义还是要讲的。况且,<他心里也有些怅然。红颜薄命,大约就是这样。
医院那边,兰淑云已经进了icu病房,傅敏哭得两眼红肿。可能是内心太恐惧和没有安全感了。一刻也离不得陆瑜。所以,前前后后的琐事,要路小凡咬着牙,忍着难过,跑来跑去的支应。
计肇钧到的时候,他们三个都坐在病房外,全部疲惫又憔悴。
“钧哥。”陆瑜率先看到计肇钧,站起来。
傅敏就开始哭。
计肇钧心如刀绞。
他不是多话的人,只上前拍拍陆瑜的肩膀,又安抚性的按了按傅敏的头。走到路小凡身边时。忽然就无力和虚弱起来,伸臂抱了抱她,足足一分钟才松手。
“她在哪儿?”尽管努力保持他一贯的平静,但声音已经微哽。
刚才在过来之前。已经问过主治医生。心里深深的明白:他们母子的缘分就要尽了。不管多么舍不得。他也无法留住。人生七苦,谁也逃不了。
路小凡牵起计肇钧的手。
那双手永远大而温暖,此时却冰冷微颤。透露了内心的强烈不安与悲伤。她心里一酸,忽然觉得生命其实是件很残酷的事情,枯萎的速度超出人类想象。你永远也预料不到,也永远承担不起。可是,却无法退缩。
兰淑云一个月前还很精神,却很快陷入衰弱,就像之前的好转只是长长的回光返照期。这才转院几天,就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医生说她的心脏连跳动的力气也没了,强心类药物和针剂都不能起到作用,但她一直没有离开,似乎冥冥之中等待着最重要的人。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
“你……要有心理准备。”路小凡双手捧起计肇钧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亲。
计肇钧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迈步进了病房。
不知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兰淑云本来连抖睫毛的力气也没有,此时却慢慢张开了眼睛。在看到那高高大大的年轻人的第一眼,目光就亮了,脸上也露出了温柔安慰的笑容。
“小诚。”她伸出那只枯瘦的,没有插满管子的手。
没人告诉他计肇钧就是傅诚的事,她从前那么讨厌这个人,可人之将死,却终于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骤然之间,计肇钧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下,膝行数步到床边,握住那只快要失去生气的手。
站在门边的路小凡捂住了嘴,怕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