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卓宁听她这么说,片刻后,忽然低低叹了口气,“昨晚,我大哥第一次对家人说他恋爱了,准备结婚了,而我……” 而他恰好无意中听到了,那一刹那,他的心如雏鸟出壳般的发出了碎碎的龟裂,四年半的痴心守护,忽然间成了多余,那么,他真的不知道,他此后的生活,还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骆炜馨听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就仿佛柴卓宁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很好”这么一句普通至极的话。
“我母亲既然曾经阻止过你和我交往,那么,你要有思想准备,我大哥是我们家族的希望,不但我母亲,乃至整个柴家都会对柴家的长孙媳比较挑剔。”柴卓宁细密热烈的视线,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人,话锋一转,缓缓的说,“选择什么人,就是选择了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你喜欢王子和公主的童话,那么你可以选我大哥,不过,童话毕竟是童话,没有一种感情能经得起豪门磨砺、商海浮沉的,肯定会很累,假如你不想那么累,那么也可以选择淡然恬静,比如令狐冲和任盈盈,纵情山水,笑傲江湖,虽然不会功名震地,富贵向天,但足够的自由可以让你身随心动,朝看日出红胜火,夕看落霞与孤鹜齐飞……”
骆炜馨抿了抿嘴角,虽然没有接话,但耳边却清晰的回旋着四年前沐婉晴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长睫微垂,目内一片淡茫…… 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处柴卓棣俊朗的脸庞——结婚,和他,一辈子,可以吗?
一只长臂倏然贴着她耳际撑上墙壁,她被全然笼罩在柴卓宁由发乎情止乎礼转为难得一见的痴狂气息里,近于咫尺的声音在她耳际再度低低响起,“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当然。”她嘴上虽毫不迟疑的回答,只是身子微退,后背贴上墙壁再避无可避。
他的呼吸就萦在她耳边。
顷刻后走廊上传来苏崖一声高一声低的寻找声,他没有动,她也不敢动,怕一动颈边肌肤就会触到他的薄唇,脸颊再度被他淡淡的吐纳拂得微微麻痒,柴卓宁看着骆炜馨目内的隐忍伴着微怒丝丝浮现,一瞬间,他深邃的眸子幻变千色。
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徐徐勾起唇角,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骆炜馨以手掩唇,轻悄地呼出口气,只觉精神疲惫。
明明是毫不设防的知己,对他,她不需防备什么,可是最近每次和他单独相处一颗心总控制不住悬上半空,既怕他崩断那根朋友的底线,又怕万一有什么闪失,惹得他们兄弟掀起波澜,那样,也许三人的关系真就会走进尴尬,甚至会从此陷入万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