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卓宁缓缓的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一颗心很乱,心口最细致的地方如同被细针尖锐地扎过,酸痛得怆然,不明白仁慈的上帝为什么偏对自己不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里,只知道此刻真的是无处可去,一种被遗弃的窒息其实比溺水还厉害,还更让他无法呼吸。
原来被人说拒绝的感觉是那样脆弱无助,像心口最软的地方被人重重捶了一拳,直痛到每一丝神经末梢里,痛得五脏六腑都微微地出血。
但是,路的尽头还是路,爱的反面不是恨。
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就这样被车轮碾过。
时光一去不回,直至天渐黎明。
当在某个路口被红灯拦下,沧然中他扭开电台,狭小空间内马上回旋着一把低沉淡伤的男声,他一下子怔住,那似曾相识的嗓音象一把打开记忆盒子的钥匙,即使他已经那样茫然,往事在相同的场景还是扑面而来。
几乎已经忘记,多少年前他曾经那么喜欢听一个人唱歌,确切的讲,是听某人唱这首歌……
看尽了天上人间
爱情是一场浩劫
你是我生命中的缺
却没有圆满那天
你总是仰望着天
追寻着星辰日月
就算我在你的面前
你也都视而不见
我愿意付出一切
却不能爱你一天
我的苦是否你都能了解
你明白我的感觉
也心疼我的眼泪
难道这不能改变
这爱情的劫
他已经很久不再听这首歌了,因为它很久以前就不再适合他喜欢的她。
有些歌,只适合深夜里独听,愁肠婉转荡气回旋,或停留在曾经的轻狂时光,埋藏在成熟前生涩、孤独的年代,旋律忧郁得像感同身受,一句句如泣似诉,一如自己此刻苦涩无助的内心。
而这些对于他,早在昨天傍晚她不回头时已与记忆一同埋存。
绿灯亮起,他驶过十字路口时觉得茫然,怎么电台在播华语歌的同时还插进英文歌?一直等小红莓唱到“how coul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so bad? how di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时他才恍然醒觉,这首他听过之后认为是世上最悲伤的离别之歌,并不是电台里在播,而是他的手机在响。
他犹豫了片刻,终还接通耳麦,“hello?”
电话里一时没有发出声音,他拿起看向屏幕,是骆炜馨。
他关了电台,不出声,那边也静默依然。
良久,他的唇角惨淡而凄凉地弯了弯,“炜馨?”
“柴卓宁。”她终于开口,语气是异于寻常的复杂而惊慌,“你,还好吗?”
沉默了足有十秒,他收起所有情绪,轻声应道,“放心,我很好。”
挂了电话后在缓慢行驶的车流中他把头枕在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