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完全没有思维的能力,她扯着嗓子哭吼,“我要和你离婚——”
“真的?”陆亨脚步停下,一脸意外的欣喜,“苏果,这是自从我认识你以来,从你嘴里听到的最厚道的一句话……”
“我一定要拿掉孩子。”苏果拔高了嗓门恐惧的哭嚎,“那是你父母的期望,是你们陆家唯一的骨血……”
陆亨缓转回身,表情喜悦,“这是第二句世间最美妙的话,对了,明天是星期四,八点钟,民政局门口见……”他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进了书房。
只留下一脸绝望的苏果,颓然瘫倒在原地。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只可惜,苏果的心情却是糟糕到了极点,从踏入民政局开始,她就觉得阳光已经彻底离她远去,头顶只剩下一片阴霾,就像是江南那特有的阴雨连连的气候。
红本变绿本,真的很快,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看着手里的绿本,再看看走在前面那位对自己连看一眼都觉得勉强的男人,她心里很是悲哀,直到此刻她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错了人?
但是,一想到害自己落到如此田地的人,正是那个连大火都烧不死的骆炜馨时,她就止不住的一阵愤恨,恨上天的不公——说实话,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她都认为自己比骆炜馨强百倍,可为什么她连执着半生追求的男人的心都留不住?而那个自己的手下败将骆炜馨,凭什么能让陆亨对她念念不忘?
同样是出身名门,同样是名校毕业,同样是优秀的女人,为什么骆炜馨却在被自己撬墙角后还能得到完美男人柴卓棣的深爱,而飞蛾扑火的自己却连陆亨的身都留不住?上帝不公平,上帝瞎了眼,绝对的!
想起昨晚和陆亨的最后一次争执……她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脑,而陆亨那冰冷的目光、毫不留情的残忍口气,霎那让她心如死灰。
整整一个晚上,她就那么的坐在原地,她听到书房里的陆亨兴奋的和谁通话……说是苏果自己提出要离婚,说是苏果自己提出孩子拿掉了,说是他陆亨已经准备好出国了,而出国后的志向很远大——他陆亨要修佛。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该是放手的时候了。
一无所有的自己除了去那个冰凉的归宿再无法留住什么,爱情啊,抓起来是爱情,抓不起来就是云烟,所以,她决定——离婚。是啊,离婚是她唯一能为这个爱了上半生、要恨上下半生的男人唯一能做的事。
走出民政局,站在十字街头,陆亨回望苏果,他突然发现,一个屋檐下这么久,好似他从没有仔细看过她——在一夜间,她仿佛苍老了十数岁,身上再也没有之前的高傲蛮横,连衣服打扮都变得普通了许多,眼角有遮掩不住的条条细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流逝。
两人站在街头,良久,他提出要送她回家,却被拒绝了。
苏果深深地看了陆亨一眼,只说了一句,“现在可算是如了你的愿了。”然后转身离开,因为——在离民政局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警车,在等她,这是早就说好的,表姐莫小楼已进去,她又岂能幸免?
陆亨站在原地,一时间,只觉得整个人空虚无比。
他的愿?
其实仔细想来,他活了28年,可从来没有真正按照自己的意愿做过什么事情。所以,只能苦笑。
或许,他下半辈子,除了去修佛,也就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