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资款要不回来已经弄得整个教育口人心惶惶的,谁又想到教育局这一年多常常拖欠教师工资,开始只是拖一两个月,然后三四个月,现在已经拖欠半年多了,也有说法称,他们用老师的工资建设教育局办公大楼和职工宿舍了,他们去找教育局,教育局推到县里,找到县里,县里又打回教育局,一级赖着一级,都在推托着责任。
谢春亮怕袁海不信,又道:“当初我本来不想介入的,可于强说每个人都要尽自己的义务,为老师们谋福利,一顶高帽子下来我也只好出了自己的老本,我就不明白,国家三令五申的重视教育,不得拖欠教师工资,怎么到了咱们下江这块儿就成了一纸空文?教育局凭什么握着我们的血汗钱不还?这下江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
袁海就有些奇怪了,心说你这老头以前左书记去学校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怎么又冒出来这么一说呢?
谢春亮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我们学校的这些老师和于强协议过的,这些日子就把钱发下来一部分,可到现在都没一个影儿,老师们就推选我当代表,只要这个月再不发工资,我们就再次全部罢课,老师清高,可也不能清高到无私奉献,饿着肚子去上课啊?”
袁海一听,忙道:“谢校长,你可千万别冲动,左书记已经答应过给你们解决一部分,事实上他今天就已经找农书记商量了,你们一定要耐心等待。任何事都要走程序!”
谢春亮道:“我以前就找人解决过的,但连县委书记的办公室的门都没有摸到,问那些工作人员,连理都不理我啊,袁海啊,我也不是来闹事,我也不是要破坏和谐安定,要不是真没办法了,我也不会过来麻烦你,我教了一辈子书,好不容易当了个破副校长,教书育人,让我的学生好好做人,我怎么会去做坏事,可我心里憋屈啊,政府不是人民的政府吗?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没有说话的地方吗?”
袁海半信半疑,他认为谢春亮没有说实话,就算说了实话也是半真半假的,要真如他所说,左书记几次到学校,他就应该把握机会,可他没有,袁海几次也看到过他,一副很心安的样子,哪有现在的正气凛然样!
“谢校长,那你今天……”
“我想给左书记递过去一份材料,想请你帮一个忙。”
谢春亮一喜,忙冲怀中掏出一个纸袋子出来。
“那行,我回头帮你把资料交给左书记!”
谢春亮大喜过望,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哪晓得袁海如此干脆,他对领导身边的秘书的能耐十分清楚,只要左穷答应帮忙,这件事就一定能够引起左书记的重视。
谢春亮走后,马晓燕见袁海皱着哥眉头,以为给他添麻烦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凑了过来:“老公,没什么麻烦吧?”袁海瞪了她一眼,其实这事儿也怨不着马晓燕的,谢春亮要是真在家等着,他哪儿都能找到自己,袁海这些天就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为教育口发生的一些事情奔波,知道上司对这事的重视,现在谢春亮递上去的东西或许能帮助左书记,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不准左书记会更欣赏他呢!
左穷看到袁海递过来申诉材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教育口不是他分管的范围,但农贸春把这件事情戴在自己头上,那自己就要有始有终,袁海把材料交给他没错。
教育局集资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这些集资风在各地都有兴起,各个单位都有各种形式的集资事件,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妄下结论,不过如果这就是拖欠教师工资的原因,显然是不对的,左穷看完材料,当着袁海的面就打了一个电话。王友华接到左穷的电话并没有太多的惊奇,这几天他下面发生了太多事情,左穷要不着他,他还要奇怪!
他当初集资的出发点的确是想为教育系统改善一下住房条件,他错就错在不该相信财务科长的话,利用集资款去炒卖地皮,在沙洲买了一大片土地,坐等升值,谁成想地价暴跌,集资款都被套在上面了。左穷当然也没有过多的追问集资款的去向,他主要是提醒王友华要把拖欠教师的工资给发下去,他自己在这上边辛辛苦苦,下面的却搞那些小动作,让他语气显得很是不好。王友华知道理亏,也没在乎左穷话语里面的尖酸,可教育局账上的确没钱,当他把这句话说出来。左穷不禁勃然大怒,他对着电话就大吼起来:“你怎么回事?教师的工资你也挪用?你这个教育局长是不是不想干了?”王友华慌忙解释:“左书记,我有我的苦衷,我县多少中小学校舍陈旧,如果不及时维修,恐怕会出危险,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所以我只能先把有限的资金用在维修校舍上,其实我也想反映,县里财政不给钱,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些搞教育的穷,一切只能向国家伸手……”
左穷恨恨的挂掉电话,在旁边的袁海都没敢出声。
左穷还在气头上,这王友华真不是个东西,一出事情没完,又接二连三的给出问题,以为老子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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