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确实是傅小蛙,立于广场入口,脸上满是血迹,像从死人堆里捞出来一般,倒是身上衣裳像是刚换过,干净得跟他恐怖的脸完全是两样。傅小蛙不换衣服,可进不来浩城,他回来稍晚,就是要在城外换装休整。
何雅蕊茫地望着傅小蛙,手一直在颤抖,喉咙里梗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直说不出话。大量的粮食从他身后运进,广场里的难民一片欢呼,能动弹的人过来搬运卸车,广场的大锅下再次燃烧起久违的火焰。
所有的危机都在消散,随着白花花的米粒倒入锅中,一张张黑漆干瘦的脸露出笑容,再过不久,这里的饥饿都将消除一空。
她所没有做到的事情,这傅小蛙全部做到了,在这一时刻,她的心里往昔的遗憾,沉淀的过去,也随着这一切危机而烟消云散。
何雅蕊见小女孩放开自己,扑到傅小蛙的怀里,那傅小蛙将她顺手抱起,见小女孩呜呜地哭道:“叔叔,你总算回来了!”
这不像是第一次遇见,见那傅小蛙哄着小女孩道:“好好,别哭别哭,这回叔叔带有很多吃的,大家有好一阵子不会挨饿了!”
薛凌香抹一把眼泪,喜极而泣,竟然是傅小蛙,不止是她认识的那个傅小蛙,有他在的地方,永远带来温暖与温馨,还有绝境中的希望。
薛凌香问询道:“傅小蛙,你哪里来的粮食!”
“我是粮官。当然有粮食!”傅小蛙早看到广场中的两人,只是还没来得及打到招呼。
“扯谎,在你那粮仓,我们连一袋米都拿不到,说,是从哪来的!”
傅小蛙挠挠后脑勺。
这时,从后面传来一个不太耐烦的声音:“队长,不做事别占着道好不拉!”
傅小蛙噢噢噢地让开路口的道儿。
一个更让她们吃惊的面孔出现,那个神箭手宫少白,在战场里救下薛将军。帮薛家军骑兵突围的神箭手。如果他们是恶魔掠食者,那么他们的队长就是傅小蛙。
这是一个多么惊的人答案!!!
那么他们去掠食,全都是为了这一大片的难民,这正好说明了恶魔掠食者为什么只是掠粮。这一切的一切让薛凌香震惊不已。回想这家伙干下了多少伟大的壮举。
如果没错的话。这些粮食,就是他们血战敌营所掠回,那敌营应该就是巴图的粮仓重地。他们顶着几万人马的追杀,就是为这些粮食,这都是用血与命换来的粮食,为这些难民,为这些人,他们已经无数次身陷危险,在城外掠食夺粮,正是他们,这些难民还活到今天。
何雅蕊心中翻滚着无尽的巨浪,明白自己那一巴掌打得多么错误,那个堵在山谷口的正是眼前的这个傅小蛙,他不轻易动用军粮,却用血与生命去换取,为些粮食就是他们的鲜血所换来的,她紧握着拳紧闭双目,眼泪划过脸庞,咬紧牙从喉咙里终于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傅小蛙奇怪地道:“什么对不起?”
“我那天打了你一巴掌,对不起!”何雅蕊这辈子第一次认真地道了歉,之前她在家里犯什么错都从来不会。
“噢!”傅小蛙摸摸脸,那被掴的感觉还在。
他放下小女孩,小女孩已经欢快去跑回来母亲身边,已经有人拿来一点稀饭给她母亲喂食。
薛凌香还在喘着大气,她已经回过神来,抬头望向傅小蛙,眼神仿佛要把傅小蛙杀死。
“傅小蛙!!!”薛凌香接近半吼道:“你就是恶魔掠食者的队长?”
傅小蛙见到薛凌香眼神,顿时有所慌张,左右张望看是否有人可以顶枪,却见宫少白扛着一麻袋粮食走过,明知故问地道:“队长,粮食放哪?”
傅小蛙心里直骂,麻逼,不放地上难道放老子背上。
傅小蛙焉下来,这回是无法否认,他点垂下头道:“是我,其实他们并不是大息王朝的军队,只是为了给难民掠回些吃的,我才把他们训练起来,给军队里知道,定是要被遣散的,所以我们才偷偷摸摸的行动!”
薛凌香感觉自己快要昏倒了,这家伙竟然把一群难民训练成虎贲之师,名声超过薛家军,等一下回营,她还有更可怕的消息要接受。
“我好累,我得回去休息一下,您两位要是有时间,就帮打理一下这里吧!”
傅小蛙一瘸一拐地转身,薛凌香还想要问什么,因为知道傅小蛙是恶魔掠食者的头,这对她的冲击力太大,她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憋在胸口。
这时的傅小蛙身体里一阵翻涌,哇哇地吐出几大口鲜血,昨天一晚上的恶战,内伤重积在身,肋骨经筋寸断,只是她们看不到那干净衣裳下的身体,就已经满是骇人的伤口。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