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皇帝杀人了,之前杀六贼是民心所向,但是这一次,杀掉的两个人中,杨维忠就算了,是个武人,但是黄潜善可是正规的进士!士大夫!皇帝杀士大夫了!太祖皇帝明言后世子孙不可杀士大夫,但是皇帝杀人了!杀士大夫了!
黄潜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哀求,喊着诸位同僚救我一命,我是士大夫,我是文人,太祖皇帝明言不能杀士大夫的!
可是所有文官的心里都是凉飕飕的,看着皇帝冷冷的面容,联想到皇族被出卖,差一点就要被带去金国受辱的事情,便心下了然,皇帝在发泄自己的心中的怒火,那就让他发泄吧,黄潜善反正也不是什么人物,死就死了,关键是要让皇帝顺心,皇帝顺心了,大家的好日子才能回来,要是皇帝不高兴了,不让他发泄,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黄潜善就这样成为了张邦昌第二。
刽子手大刀落下,黄潜善和杨维忠人头落地之时,每一个文官和每一个没有在这场劫难中尽心竭力的人,全部都觉得心头掠过一丝凉意,然后是一点点轻松的感觉,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皇帝并不是在单纯的发~≯,泄自己的怒火,而是在准备一场大的变革。
被臣子出卖的皇帝和和皇族,对整个文官体系和大宋的官员组成都产生了巨大的不信任感,赵桓心中的终极目标是要血洗官场,选拔一批自己绝对可以信任的臣子来担任重要职位,然后变革大宋体制,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大宋帝国!
所以他要迅速把他可以信任的臣子招来,尽量可以在他大开杀戒之后,填补官场和权力的空缺,好让他安心准备北伐复仇,要让一群连打仗都不敢的软蛋执掌了权利和军队,那么北伐和自杀就没什么不同了。
兹事体大,赵桓出于一些考虑,还是决定和赵佶说一些事情,赵佶一听此事,本就苍白的面色瞬间变青,惊诧了好一会儿,才犹豫道:“兹事体大,事关祖宗颜面,皇儿,此事……此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毕竟,这是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留下的遗命,大宋代代相传不断绝,先帝们从未逾越,更兼此刻我朝风雨飘摇,此刻若大开杀戒,那么……”
赵桓强忍怒气,说道:“父亲,此事非做不可,东京城里,这些文官是如何对待父亲的,父亲难道忘了吗?为人臣者,居然出卖皇族,出卖皇帝!把我等送给金人!古往今来,可有这种事情发生!这种事情被记在史书上,那是要遗臭万年,做人家的笑柄的!”
赵佶一愣,随后面露凄然之色:“想必是为父不修德行,做了太多错事,为上天所弃,所以才……但是,皇儿,此事万万不可啊,此事若是做了,大宋朝可就不再是大宋朝了啊!那是背叛祖宗的做法啊!皇儿是我朝皇帝,断断不能如此行事啊!”
赵桓站起身子,大怒道:“是啊!我做了此事大宋朝就不是大宋朝了!可那张邦昌早就不做大宋之臣了!大宋都没了!若不是岳卿拼死奋战,哪还有你我父子今日在应天府饮酒!”
赵佶吓了一跳,仿佛不认识赵桓一般,从开封南下以来,赵佶敏锐地察觉到了赵桓的变化,他变得太厉害了,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动不动就会发怒,以前整个人都显得软弱可欺,可现在整个人都变得暴躁易怒,赵佶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只是听着赵桓不停的怒骂那些朝臣:“国朝待他们太优厚!太好!以至于他们都忘了他们是臣!朕才是皇帝!是皇帝!一言九鼎的皇帝!一国至尊!!!好啊!好啊!好啊!一群混帐!混帐!他们简直都忘了他们是谁!忘了咱们是谁!要是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东京之难,为时不远矣!”
赵桓红着眼睛,整张脸也都红了,与之相对的是赵佶苍白的面色,好一会儿,赵佶才小声说道:“皇儿若要做,小心便是……”
赵桓看了赵佶一眼,慢慢平静下来,行了一礼:“儿遵命,还请父亲多多休息,孩儿告退!”
赵桓走了,临走前把阮小五留下来,暗中吩咐阮小五,调派了五十名岳家军将士把守赵佶居所,不得有误。
之后,赵桓开始慢慢的改组自己的政府,同时不断派人北上去查探关于岳翻的消息,三十日,从北方归来的那些曾经被派出去帮助岳翻的“勤王之师”陆续归来,北道部总管赵野、河东河北宣抚使范讷、知兴仁府曹楙、徽猷阁学士京西北路安抚使知颍昌府何志同、徽猷阁直学士知淮宁府赵子崧(赵宋燕懿王五世孙,崇宁五年进士及第,时任淮宁知府)、徽猷阁直学士江淮等路发运使兼经制使翁彦国、都水使者荣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