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村均说得没错,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有两条路,要么按照既定的计划进攻香港,要么把主力调回来跟第三集团军玩命。可谁都明白,如果选择后者的话那么苏晋是不会客气的,他绝对有能力在日军的援军抵达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将南平、三明和莆田一带全部占领,然后在漳平、德化以及泉州一带跟二十三军决战。
其实对于日军来说决战什么的向来是日军的最爱,因为这正好可以发挥日军机动性、火力和空中的优势,淞沪战役、南京战役以及武汉战役日本人就是通过这种模式大规模的杀伤国|军的。可这一套日本人屡试不爽的法宝到了第三集团军这里就行不通了,因为比起日军第三集团军的火力、空中优势更加明显,而且最要命的是漳平到德化、泉州一带地势平缓,一想到在跟第三集团军决战的时候遇到那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装甲集群,包括今村均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跟苏晋打交道这么些年,无论是今村均还是其他日军将领都知道苏晋这家伙的军事素养其实并不高,排兵布阵什么的都是平平无奇,这厮最喜欢的就是用重炮、飞机和坦克碾压对手,但就是这样的对手才是最让人头疼,正因为这样的人不喜欢用奇谋一切都是那么的中规中矩,所以想要寻找这种人的破绽也就更加困难,现在人家摆明车马的对他们下了战书了,你们要么跟英国人干架要么过来跟我拼命,自己选一个吧。
今村均不傻,在权衡了利弊后终于老老实实的选择按照计划准备进攻香港,至于苏晋会不会趁机在后面捅自己的菊花只能指望他的人品了。很快,一道电文就发送到了已经在深圳集结的日军指挥官手里,电报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今村均当了二十多年的军人,性格自然变得干脆果决,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就会坚持到底。电报发出后,他立即把二十三军参谋长的粟林忠道派到了与香港近在咫尺的深圳,当天夜里他便召集了三十五师团第一炮兵联队长北岛穿井大佐、第五情报科课长竹村有野中佐、深圳警备大队大队长白本四郎少佐开会。
粟林忠道说道:“司令部已经下了决心,务必要在这几天对香港发起进攻,但是英国人对我们一定还有戒心,这些天要继续迷惑他们,让这些英国人继续安心睡大觉。帝国在深圳经营的商店、饭馆、游乐场以及水茶屋等场所要照常营业。还要分批派人去附近的反观喝酒,不过只能喝白开水,最好能发生一两起斗殴事件,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第五情报科课长竹村有野说:“参谋长阁下,本土来的慰问团后天的活动还搞不搞?”
粟林忠道肯定的说:“当然要继续进行,对了,白本君你不是常和一个高鼻子的英国人在边境上会面吗?你顺便告诉他们,我们过几天要举行运动会,搞他们喜欢看的香扑比赛,请他们来观看!”
白本四郎皱眉道:“参谋长阁下,那个叫做鲍科萨的英国上校很精明,如果我们突然告诉他开什么运动会,恐怕会引起他的警惕,这样事情反而会弄得更糟。不过这样吧,矢野总领事前几天送来了一些大虾,我看不如让矢野总领事带上几瓶清酒找到那个鲍科萨喝酒,顺便讲讲运动会的事情,这事就这么成了。”
粟林忠道点点头:“哟西,运动会的事情照常进行,还有要让测地中队在营区开设的儿童日语学校要照常上课,还要找一些支那儿童陪读书几天,要多朗读,让英国哨兵听见!”
竹村有野突然心生一计道:“不如让营妓以观光的名义去前沿转一圈,以前我听鲍科萨说过,他们的士兵很羡慕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男人,说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女人要比支那女人看上去更温柔,我看他们是想尝个鲜,让营妓去哨位上转转,我认为效果会更好。”
白本四郎不悦的一擂桌子骂道:“八嘎雅鹿,英国人还以为是一百年前吗,竟然还想占日本女人的便宜,没门!等过些日子我们拿下了香港,我们要去好好玩一玩那些住在公寓里的英国女人,让他们尝尝大日本帝国男人的厉害!”
看到白本四郎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粟林忠道不禁笑着开玩笑道:“听说西欧的女人那东西可是很宽大的,白本君你是想去游泳的吧?”
一屋子的人全都大笑起来。
笑毕后,粟林忠道收住了笑声正色道:“诸君,现在进攻香港的日子已经确定了,就在两天以后,也就是1942年元月二日,到时候诸君可要拿出武士道精神来对付英国的那些阔太太和阔小姐。事情就这么定了,要挑选几个风骚一些的营妓到前沿去,事先和哨兵说好,别像平时那样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们,跟女人调情也是任务!”
“哈伊!”
命令已经下达,日本人便开始忙碌起来,各种欺骗各种伪装齐齐上阵,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准备。
当天晚上,一个名叫北川凉子的女人走进了竹村有野的屋子里。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神情忧郁,粗看有些阴冷,但细细一琢磨却是那种风情万种的尤物。
看到这个女人,竹村有野问道:“凉子,有什么事吗?”
北川凉子犹豫了一下后道:“竹村君,听说明天有要去边境调戏英国兵的任务,能不能把我也算上一个?”
竹村有野不禁一怔,“你听谁说的?”
北川凉子一咬牙:“谁说的不重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竹村有野摇头道:“算了,你还是不要去了。”
看到竹村有野不同意,北川凉子却依旧倔强的说道:“竹村君,你别忘了我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我是属于全体福冈籍的帝国军人的。我想我去后能够更好些,而且你别忘了我可是会说一口的英文和中文两种外语的!”
竹村有野愣了愣,有些出神的看着这个北川凉子。
这个北川凉子能够来到华夏本身就是一个很离奇的故事,战争已经让整个日本的国民改变了所有的价值观。能为战争献出点什么,似乎已经成为这个年代日本青年男女的最高理想。
1939年1月,北川凉子赶到横滨,依依送别新婚一年的丈夫到华夏打仗,一年后,他丈夫的一个大学同学因为负伤回国退役,顺道到她家来看他。看着这个断了腿的男人来回来的丈夫的骨灰盒,北川凉子哭得死去活来。安静下来后,北川凉子想起一件事,这位名叫高岛的人并没有告诉她丈夫的死因。她又一次找到了这个断腿的男人。
“坂垣君是怎么死的?”
“这个……是……战死的!”
“高岛君,你就说实话吧,我承受得了!”
高岛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他……他是被一个支那的老太太用斧头劈死的。”
“纳尼……支那的老太太劈死的?”北川凉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目瞪口呆的北川凉子,高岛苦笑道:“坂垣和我在一起时时常说起你,你知道的,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了。到华夏一两个月后,他甚至在睡觉前就要回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他说他忍受不了没有你之后那种空虚的日子。甚至有一段时间他的脾气特别暴躁,经常不分场合的说一些反对战争的话,我劝过他,可一点用也没有,我知道他是想女人了,主要是想你了。”
说到这里,高岛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北川凉子说道:“凉子,你知道战争中男人在想什么吗?上了战场想杀人,回到驻地想女人。”
北川凉子不解的说道:“高岛君,驻地不是有慰安妇吗?”
高岛苦笑道:“慰安所一般都设立在联队所在地,下来慰问的机会很少。我们小队驻扎在福建一个距离支那前线很近的地方,和我们相毗邻的就是支那最臭名昭著的第三集团军。对……就是那个支那杀人狂魔苏晋率领的第三集团军。”说到这里时,高岛有些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仿佛提到这个名字都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