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微风吹来,带着淡淡的树木芳香,那是街道两旁的梧桐树。突然一阵微弱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断断续续,勉强可以听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只是距离太远又或是阻碍物太厚,所以听不太清楚。
中年男子的脸se有些变了,他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开始不安地摇晃起来,好像上面的刺正在刺破他的皮肉,让他感到痛苦。而我在这一刻竟然感到有些快意,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里畅快无比,并且希望他更痛一点,谁叫他骗我呢?
如果在平时,我早就亮出了jing官证,可是现在不能暴露身份,这实在让我心有不甘,但是我可以做为一个市民,对潜在的危险因素进行探查。就像是楼道里传来浓烈的焦臭,那么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敲开别人的房门,询查臭味的来源,这是人的基本权利。
现在的我就是那个闻到浓烈臭味的人,我要敲开小卖部这道看似平和的门,看看它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我站起身来,向小卖部逼近了一步,中年男子的脸se明显慌张,有一种yu盖弥彰的表情。我冷冷一笑,再缓缓地逼近一步,让他的慌张变成慌乱,而我则细细地品尝其中的美味。有如一只喝着血的狼,一边喝一边看着猎物挣扎的样子,那是一种极其舒畅的感觉。
“我何时也变成了一只狼?”
我的心里突然惊惧起来,同时又生出深深的无助,而中年男子似乎感觉到我的变化,他的屁股重新/四平八稳地坐在了凳子上面,两颗黄se的大门牙像两只眼睛一样看着我。
我的心猛地一跳,因为那两颗大门牙的确太刺眼了,就像两道黄se的闪电刺进我的眼中,让我的眼睛感到一阵灼热。
他就是门牙!
那么先前让他感到惊慌的女声是谁?
全身的血液一起向脑门涌去,胀得我双目发红,现在的我一定跟狼一模一样,只差四只狼爪了吧。
黄se的大门牙隐藏在厚厚的嘴唇后面,如同闪着黄se光芒的兽眼,我颤抖着道:“你就是门牙?”
中年男子的嘴巴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黑喉管,一个声音从里面迸出:“胡说八道,给我滚!”
话一出口,中年男子的神情变得yin鹭起来,一种只有穷凶极恶之人才具有的气息散发开来。
至此我已完全肯定,他就是门牙。但是这次出来之前,我已经将枪支放在了局里,而一个证件对于门牙这样的野兽是不起任何作用的,怎么办?
我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而门牙则站起身来,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身高竟足足比我高出一个半头,粗壮的小臂几乎有我的小腿粗,在他的面前,我就好比是一只小鸡,一只手就能被拎起来。
这里地处偏僻,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如果他能够在五分钟之内将我拿下,那我根本没有一点逃生的可能,更何况以我的估计,他最多只需要半分钟。
我退回原来坐的长木凳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木凳的边缘。只要这家伙过来,我会毫不犹豫的一凳子砸过去。
门牙站起身来晃了晃,露在柜台外面的大半个身躯就像是一头熊,给人一种排山倒海的强大气势。
我抓住木凳的手微微出了些汗,但门牙却重新坐了回去,柜台前又恢复了平静,依然只露出一颗肥硕的头颅和两颗闪亮的黄牙。
悬着的心终于又落回原处,不过我并不打算就此离开,因为小萱也许就在这里,也许小卖部的里面就有一道yin森的暗门,只要打开它,就能救出小萱!
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起来,心里咚咚乱跳,一想到小萱与我近在咫尺,我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悸动,这是一种灵魂的颤抖,让人情难自禁。但是那熊一样的身躯就拦在前面,他能将我的**和灵魂一起撕碎。
可恨的是,我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我不能错一步。万一小萱不在这里,而刘顺又知道我没有放弃追查,那么后果是我无法承受的。可是,如果我不亮出身份,又怎么可能通过那道熊一样的阻碍?
我坐在小卖铺的外面,门牙躲在柜台的后面,两个人一言不发,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的脸se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前面转角就有一家诊所,你快去看看。”
一名妇女打断了可怕的僵持,我的紧张也随着她的话有所缓解,一颗豆大的汗水从脸颊落下,正好打在我的手上,温温/湿湿的。
妇女说着话,跟着便走进了小卖铺,然后对着门牙道:“老黄,你回去吧。”
门牙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熊一样的从我身边走过,刮起一阵风,让我觉得心惊胆战,生怕他回头就是一拳。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很快消失在街角处。
我好奇地看着那名中年妇女,只见她四十岁上下,皮肤保养得很好,很白也很干净,但是有明显的松驰,身上的衣着很简朴,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不老土。从她的眉目之间,可以看出年轻时相貌姣好,即使徐娘半老也风韵犹存。最让人奇怪的是她的神情,竟然和刚才那个熊一样的男人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那么刚才的小卖店老板是门牙吗?
一时间,我头乱如麻,分不清事情的真伪。
中年妇女突然冲着我笑道:“好些了,但还是去看看,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别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了。”
&风的感觉。
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突然一阵微风吹来,先前的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断断续续的女声,如泣如诉,仿佛在告诉我,如果就这样离开,那么将会后悔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