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心中唯有你而已,全身心的你,再无旁的女子!
那个军训时于绿荫遮蔽下,烈日暴晒间,灵动妖娆的你,不时拿眼角余光偷瞄我的你;那个见我身负重伤,心疼的哭泣,像个孩子般单纯,替我洗漱擦药的你;那个时常冒着被军校开除偷偷溜出来至我家与我雄辩滔滔的你……
昨晚,我恍惚间自高处不胜寒的空中楼阁坠落而下,一梦方醒,虽不知下面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幽谷也好,深潭也罢,即便是地狱,我亦无畏无惧。
因而,下定决心离去。
我去追寻自己心中那盏不息的烛火,愿它能带给我光明!
不用为我牵挂,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若有朝一日,我可荣归,定当为你披上凤冠霞帔,与你携手白头,也许,到那时你方才真正相信,今日,我的言语并无掺假,我对你的情意,日月可鉴!
鸢儿,那只玉佩,原谅我舍不下,厚颜带走了,那是你赠与我的定情信物,是我们那段过往的唯一见证!我只想将它时刻佩戴在身,如同你陪伴在侧。当我想你时,至少还有它在身边,慰藉我孤寂的灵魂!
在此别过,一句“珍重”,愿鸢儿一切安好!
韩旭”
这会子,唐鸢出人意料的,没有涟涟泪湿,亦无瑟瑟颤颤娇躯,只目光呆滞,面色素白似雪。
此刻,唐鸢心头潺潺流淌的便是往日的时光。
某日,唐鸢取下自己一直佩戴于项颈间的宝玉,递于韩旭面前。
“韩旭,这是我自出生伊始便佩戴在身的生肖玉,今日,我将它送予你,当作我们的定情信物。日后,当你想我时,抚摸它,便如同我在你身边。”
韩旭接过宝玉,细细端详,轻轻摩挲,尔后将它佩戴在项颈间。
那一根纤细如丝的红绳,系着沉沉的玉佩,几不堪重负!
那红似血般,曾饕餮了唐鸢心尖的沸血,而那玉,因着经年累月的佩戴,原本温润通透的玉身已是泛着丝丝血色,竟是沁入玉体,化为一支密不可分的血脉。
梁氏只紧紧搂住唐鸢。
唐醒之出言相哄:“鸢儿,既然韩旭多番离去,这样的男子,你又何必对他死心塌地呢?你还是好好将身子养好,日后,爹会替你再择佳胥,保准比那韩旭强上十倍,百倍。”
“是啊!”吴氏忙附和:“鸢儿,身子要紧,想开点!”
程氏亦咋咋呼呼,不甘落于人后:“三小姐,你为了那韩旭,当初寻死觅活的,差点丢了小命。尔后,疯疯癫癫不似常人,此番,好不容易痊愈,可别再钻牛角尖了!像这般不识好歹的东西,去了正好,省的日后留在府上闹心!
“劳两位姐姐挂心!我会好好劝鸢儿的!”梁氏柔柔的声音入耳。
程氏的声音尖尖的,很是高昂:“初见韩旭,我还真被他给惊艳了,那小模样当真是千里挑一的俊逸飘尘,心道,我们三小姐果然独居慧眼,挑到这样样貌绝佳的男子不说,还是个谦谦君子,才气逼人。难怪,三小姐为他那般,誓死与张家悔婚!不想,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空有一副好皮囊!这样也好,总算这小子懂得知难而退,大约忌惮我们唐府并非好相与的!”
一番声情并茂的高谈阔论,分明是幸灾乐祸!
瞧,程氏正掩帕浅笑,流转的眸中哪里有分毫的心忧!
此刻,唐鸢只觉万念俱灰,提不起半分兴致与那嘴损的妇人斗嘴,只蔫蔫的躺下。
唐醒之看不下去,出言训斥:“数你话多,偏你知的比旁人多!”
窗外,初夏未至,那不安分的蝉儿已不耐日头焦躁,吱吱……的叫唤,扰的人心烦意乱。
“霜儿,去将窗户关上!”唐鸢命令着,转而,对众人道:“鸢儿乏了,此刻只想休息,惊扰了爹爹和大娘二娘,你们先回去吧!待睡醒后,再去给各位长辈问安!”
说罢,自顾的阖眼。
众人纷纷识趣的告辞,唯留下梁氏照顾在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