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少还有人记得她的大名----云边,大部分时候,白云因为跟天空的颜色太过接近,因而,云几乎是没有边的,人们几乎看不出也描绘不出云朵的边,就如同月亮的大名,人们都选择的记住那如同玉盘般璀璨的月亮而忘记了那存在感极差的云边。
大家都忘了,那才是曾经最真实的月亮,毫无负担,活的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束缚和枷锁的月亮。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云霄都还记得,因为,他没有用那些小星星组合成一轮圆月,那同样代表月亮,可他没有,他依然记得那个叫作云边的小丫头,扎着倔强的马尾,甚至将他推到在溪水中,厮打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小女孩……
如同生前云霄对月亮的放纵一般,也只有他懂得月亮这么多年来的痛苦,那些月亮隐藏至深的痛苦和自己……
而她也同样懂得,这一片薄薄的云朵,不仅代表着自己,也代表着云霄,云霄,其实代表着广阔而又缥缈的天际,而云便是天际最好的代表,所以说,很多时候,月亮自己也分不清,云霄就好像另一个自己,另一个更加广阔而又丰富的自己。
南弦月没注意到的是,云霄卧室的天花板其实是淡蓝色的,整个的刷了一层漆,因为太浅,浅的如果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来,那片淡蓝色,才是云霄自己,真实的存在,却又好似可有可无,照亮月亮曾经黯淡无光的生命!
南弦月坐在云霄卧室的秋千上,也不知哭了多久,久到那些郁结在心头的不快渐渐散去,这才抬起头,她惊讶于自己何时落座于秋千上,更惊讶于云霄的卧室中怎么会多了那么多东西,明明去世后,她也曾来过云霄的卧室,当时并没有这些东西呀?
南弦月摸着秋千上竹子带来的冰凉触感,往后一靠,将身体整个丢进秋千上,蜷缩着,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蠕动着身体,秋千轻轻的荡漾,很舒服。
管它什么宝物,管它什么唐鸢孟驰,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与她何干?
不知不觉间,南弦月竟沉沉眠去,安心而又沉稳,耳边仿佛还回荡着云霄曾经在校后铁桥岸边吹奏的歌曲---情非得已…….什么原因,我竟然又会遇见你,我真的真的不愿意,就这样陷入爱的陷阱……
睡梦中,南弦月梦见了云霄,梦中,他放肆而又大胆,缓缓伸出他那只修长而又颤抖的大手,如同舞动的精灵,在空中有节奏的曲张,很轻很轻的落在她熟睡的脸庞……
云霄的指间很柔软,柔软的南弦月甚至能感觉到他指间的纹路,婆娑在她颊间的茸毛上,似有若无的触感,却又滚烫的烙在她香腮,落在心间的某个特定位置……
“云霄,你来啦?”南弦月柔声细语的问。
云霄不说话,只温和的笑,却连忙抽回手。
南弦月注意到云霄的动作,这个动作是退缩也是分寸,可她还是有些难过,难过他们之间到底是疏远了,她伤心的质问:“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在梦中,你也要与我生分吗?”
令她没想到的是,云霄不仅没有理睬自己,而是如同泡沫般,缓缓消散了,她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云霄的衣角,一如曾经,可她却什么也没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云霄的身影消散在风中,一如那年夏天,那个高中,云霄带着他的星星徜徉而去,没有回头!
“云霄,你不要走!那个星星是我的!”这句话,连南弦月也分不清是自己说的,还是记忆中的月亮对着年少云霄的背影掷出的话语,可无论如何,结果是一样的,云霄未予理睬,径直离开。
也许,云霄心里是清楚地,那只星星本就属于月亮的,就好像曾经的时光,既属于月亮也属于云霄,可在云霄心中,很多时光是他偷来的,就好像那只星星,可他却送不出去,开不了口。
南弦月一下子醒过来,睁开眼的瞬间,一双黑瞳入眼眸,那人正是活生生的云霄,只见云霄正端坐在自己的床边,双手交叉紧握,视线锁定南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