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琴心中气闷,看着镜中青绿色的诰命服饰把自己衬得老气横秋,不由更为气恼沈秋君:当日出嫁干嘛不穿得漂亮些,害得众王妃诰命但凡正式场合,都穿成这个老成样子,她自己倒是皇袍朱凤袍地穿着,青压压一片,倒显得她万绿丛中一点红、鹤立鸡群一般。
倒是旁边丫头们一脸地与有荣焉地在旁帮着李瑶琴整理衣衫,又恭维道:“少夫人穿着这诰命服饰更是富贵体面,也怨不得当今皇后当日会选这等服饰呢,确实好看,也是当今体恤,才能与民同乐。”
这时丫头又问上什么胭脂,李瑶琴本来是不常用带太浓香味的脂粉的,不过听到称赞帝后的话,心中一动,竟鬼使神差地点了那带了甜香的梅花脂粉,这也是前世庄承荣曾当众赞过唯有她才配使用的,虽然为此让众位夫人极不高兴。
等李瑶琴收拾妥当来到二门上时,定国公祖孙三人已经等在那里,原来庄承荣曾在功勋官宦中选了几位与三个儿子年纪相仿聪明伶俐的孩子陪着一同在御书房读书,这日庄承荣特意恩准这几个孩子也一同伴着众皇子前去赴宴,李瑶琴的长子茗哥儿早有神童之名,故也在此列之中。
林景周在李瑶琴经过身边时,嗅到一丝甜香,又看到她的精美妆容,不由皱了眉,概因李瑶琴向来以清新自然自居,今日如此难免有些反常。
不过林景周随即又舒展了神情:今日参加宴请的诰命夫人不少,这女人家在一处自然少不了争奇斗艳,她如此倒也说得过去。
到了园林之中,朝臣们在外院相陪北蛮国主,而众王妃诰命则在内院陪着长宁公主,沈秋君有心要给长宁公主做脸面,故一大早就到了。
此时长宁公主代表着北蛮自然是着了北蛮皇后的服饰,而沈秋君则着黄色凤袍戴了十二花树的凤冠,一时场中再无人能比她二人耀眼。
沈秋君照例说了些套话,又赞扬了一番长宁公主的功勋,于是便开始了筵席,众人也是诸多恭维锦上添花,场面顿时处处洋溢着热闹欢庆。
李瑶琴远远看着沈秋君的风光,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落寞来,闲坐无趣,又懒得挤出笑容来应付众人,便推说更衣,带着个丫头在园中漫步,借美景以排解心中的不快。
哪里想到不知不觉中,竟走得远了,倒是忘了来路,李瑶琴也不惊慌,只是遣了丫头四下寻路,自己反靠坐在一处花树层中发怔。
正是无巧不成书,此时庄承荣却带着人往这边走来。
原来虽然大齐在与北蛮的来往中占了便宜,可庄承荣向来小心眼,虽说是因这北蛮国主无意的相助让自己成功抱得美人归,可总归他当年确实为难过沈秋君,故庄承荣时不时要难为一下北蛮国主,今日又小性子发作,也为了表示大齐皇帝的尊贵,庄承荣只让群臣相陪,他自已却装国事繁忙,特意迟来一会。
就在众侍卫簇拥着庄承荣经过此处园林时,却听到一个女子幽幽长叹的声音,众侍卫可不管声音是好是歹,顿时警觉地厉声叫道:“什么人在那边?”
李瑶琴正在想着心事,没想到自己会发出声音来,亦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听到这一顿猛喝,倒是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向外看去,便看到长身玉立的大齐皇帝陛下——庄承荣,她心不由暗道:怎的会如此之巧,竟在这里遇到他?
不容李瑶琴多想,已经有侍卫拔刀走来,叫道:“陛下在此,还不快出来见礼。”
李瑶琴急忙走了出来,矮身行礼道:“臣林李氏拜见皇上。”
庄承荣看了一眼,淡淡说道:“原来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啊!”
说起来李瑶琴与庄承荣今生也不过是在十多年前面对面见过一次,她没想到庄承荣竟然还会记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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