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他庄承荣如何算无遗策,到底不是神人,至于最后谁输谁赢,他还真不敢确定,于是他便想到以子母蛊来制约太子与贤王。
所以庄承荣命薛神医趁机给沈秋君和贤王下了蛊,同时又找到沈昭宁,把他探知的事情合盘托出,果然沈昭宁也被贤王寒了心,积极主动地寻了机会在太子身上下了蛊。
后来庄承荣又与沈昭宁议定,由沈昭宁在东宫作内应,与贤王里外呼应,最终让太子输得一塌糊涂。
庄承荣心中颇有些得意,如今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进行,虽然他身陷囹圄,不过有他大开方便之门,沈昭宁已保得性命无忧,此时又在贤王面前立了一大功,贤王登基时必会有大封赏的,而沈昭宁既然已知事情真相,又一向与沈秋君亲厚,将来必会一心相助沈秋君的。
贤王投鼠忌器,既忌惮沈秋君的命格,却又为了自己的小命不敢真就取了她的性命,他这皇帝想做安稳了实在是不容易啊。
庄承荣想到这里,点头笑道:“如此一来,小成子更能多得几分贤王的信任了,一些事情也就能多些方便。如今一切以稳定为主,想来贤王此时正在忙他的登基大典了,登基过后便是册封皇后,我是看不到那一幕了,身着皇后服饰的沈秋君还不知晃瞎多少人的眼呢。”
那侍卫闻言一滞,低声道:“据小成子打探,贤王心中不喜贤王妃,只准备册她作个普通妃子,而要册封李侧妃为皇后。”
庄承荣直觉得血涌上喉咙,连声道:“以妾为妻,怎么会这样?当年的霸主如今的沈侯是吃屎的吗,怎么就由着脸面被人踩到地下去?”
侍卫忙道:“沈侯如今也是没有办法,沈昭宁在那夜殒了性命,不能自辩是忠是奸,沈家如今乱成一团自顾不暇,而且沈侯夫妻心中也是有些怨恨沈秋君的,毕竟沈昭宁是因她而死……”
庄承荣大惊:“沈昭宁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那夜他是在确保沈昭宁安全的情况下,才放心去贤王府见沈秋君最后一面,也是在那夜,他唯一一次动了杀死沈秋君的念头。
本来他怀着复杂的心情想与沈秋君道别的,哪里想到沈秋君却怂恿他杀死李瑶琴,还道亲手杀死李瑶琴,会令李瑶琴到死都记恨他的。
庄承荣那时脑中却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亲手杀死沈秋君,那么沈秋君到死记得的将是自己,生前既然不能占据她的心,死后让她永久记得自己,倒也不失是个好主意,至于是爱是恨,却是顾不得,况且有她陪着自己一起死去,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太寂寞,也算是偿了自己今生的心愿了。
不过当看到沈秋君面上露出的惧意,庄承荣便清醒过来了,自己既然爱慕她,自然要给予她最好的,如今一切都已布置妥当,何苦再拉了她去,于是这才有了认义子一事,这样一来,自己死后也不至于无人念叨,又能不便宜贤王,而沈秋君也能活得风光。
但是他没有想到沈昭宁竟然已经死了,沈家遭到打击,沈秋君的路子不好走啊。
庄承荣怒道:“那夜沈昭宁明明好好的,况且我又派了人保护他,怎么会出意外?”
那侍卫忙道:“这也怨不得兄弟们一时大意,他们实在没想到贤王会突然对自己的舅子下死手,他们实在是救助不及,又不敢在贤王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庄承荣不由在心中冷笑,原以为自己是最狠心的,没想到和贤王相比,自己还是远不如他,看来贤王是早就忌惮于沈秋君的命格,这次便借机铲除与沈秋君最为亲厚的兄长,让她失去一大助力。
庄承荣便又问道:“虽然沈昭宁不中用了,但是沈昭英可还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员,边境安稳还得需要他呢,贤王怎么敢这样做?而且就算沈侯抱怨女儿,可皇后之事到底关乎着沈家一族的命运,这个时候自然是放下心中私怨团结一致对外了,他还不至于老糊涂成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侍卫不由踌躇了一下,没敢立即就答。
庄承荣便道:“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侍卫这才鼓了勇气,说道:“因沈昭宁死得不明不白,沈侯此时已被贤王限制,这是其二,其二则是因为贤王说沈王妃名节有失,这是满京城权贵们都心照不宣的事情,若是她只做贤王妃,他丢了脸也就罢了,可若是为一国之母,却万万不成,沈侯此时被贤王拿了一双儿女的把柄,便底气不足。至于沈昭英,他好像也默认了妹妹之事,况且贤王又极力拉拢他,说是原贤王妃生前做下的主,两家要成儿女亲家,桂哥儿如今是板上订钉的太子,想来沈昭英是想以此为契机,为沈家谋出路吧。”
谋个屁!庄承荣暗在心里骂道,这个沈昭英打仗倒是一个好手,只论到谋略远见上,就是个脑中塞满了稻草的蠢驴!等到贤王做稳了江山,就是腾出手来收拾沈家的时候,他沈昭英别想讨到丁点的好处。
侍卫小心陪笑道:“说沈王妃名节有失,必是贤王往自己身上泼的脏水,依小的看,沈王妃倒是行事端正规矩之人,怎么会……”
庄承荣咬牙,还不是当年那破庙里发生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那是自己一生中最为温馨又最为心痛的往事,可他没想到这竟成了沈秋君一生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