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从衣袖中拿出一张请帖,在阿秀面前扬了扬,用不阴不阳的语调说:“这张帖子是淮安王差人送来的,特地请五小姐去参加今年的兰花会呢,五小姐以前不是一直都期望去的么?现在终于是有机会了,可惜啊……人终究是争不过一个命字!”
阿秀见她不敬自家主子,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劈手拿过请帖,细细看过上面的字迹,这才将请帖收进衣袖中,继而冷淡地对孙嬷嬷道:“孙嬷嬷好生坐着,这会儿小姐该醒了,或许要请你进去说话呢。”
阿秀掀开帘子进了内室,此时欧阳舞早已经梳洗完毕了。刚才阿秀和孙嬷嬷在门外的对话她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也因此,她算是明白孙氏昨晚送燕窝粥来的用意了。
欧阳舞扶着阿秀,慢悠悠地走出去。
孙嬷嬷看到欧阳舞的一瞬间,不由地呆愣当场。
因为今天的欧阳舞很显然是特地打扮过的。
眼前的五小姐脸上略脂粉黛,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闪耀着睿智的光芒,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鲜嫩的似乎能拧出水来。
她一袭洁白明亮的广袖流仙群,淡粉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细长的手臂轻挽火红软纱,隐隐中平添一抹飘逸出尘的仙气。
孙嬷嬷只一眼,就不禁看呆住了。眼前这清新灵动,风姿楚楚的五小姐,似乎全身都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明珠,刹那间光芒万丈,让人炫目,哪里还是那个花痴草包的五小姐?
这、这一夜之间怎么就换了个人一样呢?孙嬷嬷
孙嬷嬷差点捂住胸口,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张开嘴,结结巴巴道:“五、五小姐?”
“怎么?孙嬷嬷不认识本小姐了?”欧阳舞细长的手臂轻挽火红软纱轻轻一扬,整个人已经坐到了首位上,居高临下地睥睨孙嬷嬷。
那种上位者的强势气息让孙嬷嬷不由地心中一震,她不由地竟生出一种畏惧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生出来,孙嬷嬷恨不得直接扇自己一耳光。
呆了好一会儿,看到欧阳舞神清气爽地坐在那饮茶,孙嬷嬷才回想起自己今日过来的原因,她试探地问:“听说五小姐身子不适?老奴这就禀报夫人,请太医过来给五小姐好好瞧瞧?”
欧阳舞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当初这具原主撞墙而死,也不见得孙氏请太医过来延命,而是随便被丢在这偏远的别院,现在倒是需要请太医了?
欧阳舞唇瓣微微勾起,淡定自若地放下茶盏,神色淡淡道:“有劳孙嬷嬷费心了,本小姐身子无恙,又何须去请太医?”
“没、没病?”孙嬷嬷顿时眉头皱起,声音顿时有些尖锐。
“怎么?难道孙嬷嬷希望本小姐有病?”欧阳舞顿时沉下脸,面色犹如凝结的冰霜,那神色好不骇然。
孙嬷嬷顿时只觉心头一阵心悸,脚底有些发软,她干硬地挤出笑容,干笑几声:“五小姐说笑了,老奴怎么会希望您有病呢?绝对没有的事儿!”
孙嬷嬷面上赌咒的发誓,心中却懊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恨自己怎么就这么多事,怎么就笃定五小姐喝了那碗红参燕窝粥之后会泻的起不来床?现在可好,人家五小姐面色水润光泽,健康无比,哪有一丝病态?
现在可如何是好?送来那碗参了巴豆的红参燕窝粥,原是想阻止五小姐去参加淮安王举办的兰花会,可……现在那张请帖却已经被阿秀收走了,再想拿回来就难了!
孙嬷嬷脸色顿时纠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