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小山哪里淡定了,识海中,他的意识体气急败坏地对着天邪嘶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就是这样了,你能怎样?”天邪撇撇嘴,笑道:“我只是借用你的身体修炼天邪经,恢复实力,等到我实力足够的时候再将你的躯体夺舍,就这么简单。”
对他来说什么道义道理、礼仪礼德,统统都是一个屁。对于利用沈小山的躯体,利用完了还要占为己有这种违背道义礼德的事情他干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心里负担。他是天邪,天邪元珠的元灵,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你让他学习文明礼貌,讲礼仪、将道德,掺老太太过马路,那不是扯淡吗?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最后,沈小山还是抱有那么一丁点希望,希望可以妥协一下,协商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很简单,在占据你的身体后,我就放过你。”天邪油盐不浸,不做丝毫退让,“老实说,我的一部分天邪本源已经融入你的身体内,我们已经是密不可分了,所以我一定要占据你这幅躯体。否则一旦失去了这些本源之力,我就变得残缺,就会失去追求无上天道的机会,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重要吗?哪怕是一千一万个你,也不及这分毫。”
对于天邪的不可理喻,不可理喻,沈小山是这么以为的。既然无法妥协,那就不用再抱什么幻想了,只有抗争到底,奋力一搏,到时候鹿死谁手,还尤为未知。
沈小山就这点好处,虽然很多时候他畏惧他害怕他想妥协,但是一旦发现事不可为,他还是有勇气直面惨淡的现实。
心中打定主意,沈小山一言不发,而是暗中捏个剑诀,“浩然正气剑,凝。”
沈小山再次施展出元神御剑术,在识海中幻化出一柄正气凛然的浩然正气剑,呼啸着斩向天空中的天邪元珠。
看到这一幕,天邪动也没动,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
当浩然正气剑距离天邪元珠本体越来越近时,沈小山才发现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那天邪元珠本体化身为灰色太阳实在太过庞大了,识海是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空间,本源越强大,在这里表现的就越大,那轮灰色太阳在沈小山的识海上空展现出来的直径足足有几千丈。
这么大的一个珠子,那枚凝聚沈小山全身浩然正气的浩然正气剑,一丈长的剑身显得是那么的渺小,真个如蜉蝣撼大树。
“啵”地一声,浩然正气剑消散的无影无踪。
沈小山心神受到牵连,意识一阵模糊,难受的想吐。在他识海中的意识体变得极为不稳定,闪烁几次之后,消失在识海上空。
天邪眼中阴云变幻,内心也不似他表面上的这般淡定。他感觉到事情和他计划中的出现了一丝偏差,通过这次紧急事件中表现出来的情况看,那股他辛辛苦苦偷偷摸摸修炼出来的天邪元气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以前夜间时分,沈小山的意识陷入沉睡时还看不出来。现在在沈小山的意志也是苏醒的情况下,天邪元气对沈小山表现出了顺应性。
这也许是因为天邪元气是通过沈小山的身体修炼出来的缘故,内元气时意识和身体统筹结合的产物,哪怕是异种内元气天邪元气也逃脱不了这个范畴。若是将这些天邪元气比作孩子,那么天邪和沈小山分别是孩子的父亲和母亲,天邪元气自然会表现出顺应性,但是这并不是天邪需要的结果。
一个身体两个意识,一个外来意识借用身体修炼,但是身体确是另一个意识的,那么修炼出的成果又是谁的呢?这种复杂的情况恒古未见,无人能给天邪答案。不过天邪有信心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因为天邪和天邪元气同根同源,凭借本体天邪元珠的强大,终有一天,自己会如愿以偿。
外面,沈小山如梦方醒,只觉得头脑发晕,胸腹之内充斥着莫名的气息,难受的想吐。干呕几声后,摇摇头,方才缓过劲来,他知道刚才的反应是自己突袭天邪元珠不成,受到反噬的结果。想到天邪元珠的强大,心头不由泛过一阵阵苦味。
“咦,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大家一个个都用这样的眼光看这我?”
沈小山十分纳闷,刚才还好好的保持着低调的本色,怎么现在反而成为被关注的焦点,而是这些人的目光可不怎么友善。殊不知他刚刚的这番表现,已经被冠以白痴怪胎的名义。
最终决定沈小山命运的还是高台上的几位峰主,无论如何好说歹说,独孤阀就是一口咬定沈小山已经是朝阳峰的弟子。黄均被独孤阀钩起了无穷的怒火,只觉得满腔怒火无法发泄,一只大手不知不觉地按在刀柄上。
独孤阀眼中精光一闪,右手五指也是微微颤动,体内紫气朝阳诀催动,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他刚才被天风道人以绝对实力压制,以他霸道的个性,也是积累了满腹火气,正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也好对冲对冲,恢复原本的自信与霸气。否则霸气一失,以后心境将无法提高,修为也不会有所精进,这是他独孤阀的道——霸道。
“既然这样,不如将这弟子让与我大雪峰,不知两位师兄意下如何?”
就在这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时,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却是先前一只默不作声的大雪峰峰主胡不归。这胡不归向来低调沉默,从不参与宗门争风,属于绝对的中立派,但是只要发话了,无论是什么话,都很有分量。
“哼!”
黄均和独孤阀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不给对方好脸色。在这种场合,虽然也知道再闹下去将无法收场,但是当时已是骑虎难下了。其实心中并没有真的打算当着众人的面打上一场,只是争锋已经出现,若是就此退缩,面子就无法保存,以后将无法再混。
现在胡不归将台阶摆好了,他们自然就顺坡下驴,互相冷哼一声就沉默了,从新恢复了高人风范,仿佛刚才互相倾轧的是不相干的别的两个人。
就这样,沈小山原本内定的人生发生了改变,被分到了偏远苦寒的大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