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是窦建德的身上的金印。”这名骑兵双手向李重九奉上。
李重九将金印取来一看,上面书着‘受命于天’四个大字。
李重九笑道:“窦建德仿刻传国玉玺,也想受命于天,可惜了。”
徐世绩言道:“此必然是窦建德随身之物,恭贺上谷公,击败窦建德,可借此一统河北之势。”
李重九笑了笑,看着一望无垠河北之地,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重九当下言道:“传令下去,不可因胜而骄,窦建德虽被擒,但我是要席卷河北之地,全军追击夏军,不可姑息养贼。”
徐世绩欣然答允,这也是他的用意,之前窦建德生死未知时,他本就要请李重九让刚刚渡过易水的主力追击夏军残部的。
但没料到李重九,更是谨慎,窦建德被擒,亦是不放心,仍是下令全军出击席卷。
之后,李重九命令王马汉,薛万彻,王君廓分路追击。
十月十六日。
王马汉拔博陵郡北平县。
十月十七日。
薛万述率驻扎恒山郡屯卫军出击,攻克深泽县。
十月二十日。
李重九率主力于博野追上夏军大将曹旦,夏军溃败,若无高雅贤,苏定方接应,曹旦则全军覆灭。
十月内,英贺弗颜也列率军,连克博陵郡中新乐,鲜虞,安平等县,博陵郡全境为幽州军控制。
十一月,李重九又攻高阳,夏军大将刘黑闼退守于此,围城半月,时突天将大雪,滴水成冰。
在刘黑闼死守之下,李重九数万大军攻打半个月,不能破城,反而粮草耗尽,最终李重九下令退兵,至此河北之战方才落下帷幕。
河北之战的消息,亦这骤然降落在大江南北的大雪一般,瞬间传遍了天下。
岁末寒冬,今年河北气候极寒。
黄河以北大小河流皆是冻实,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之色。
一辆囚车,咕噜咕噜地碾着被雪覆盖的黄土道,向北而行。
囚车之中,一名儒雅的男子,坐在安之如素般安坐,手持一本论语,认真看着。
一旁看押的年轻士卒,不由佩服地言道:“这位先生,你也不怕路上的颠簸,这摇来晃去的,看得下书吗?”
那儒雅男子微微一笑,对一旁的士卒言道:“以往为官时,心焦为功名所累,读书不能解其中之味,眼下身在囚中,万事皆去,倒是有了好心境,如是怕以后没有几日读书的时候了,故而手不释卷。”
那年轻的士卒,没太听懂,一旁看押的军官言道:“贺驴子,你懂什么,这位乃是夏军的大官,这回要押至幽州城,与他的那位皇帝一并处斩,眼下还有几日好活?你就随他去吧。”
那年轻士卒听了啊地一声,言道:“是吗?唉,可惜。”
儒雅男子笑道:“人固谁无死,司马迁说有泰山鸿毛之别,在我心底,能全忠义而死,亦是快事,小哥何必说可惜。”
看押的军官冷笑言道:“你这是一味求死,张先生,谁不知上谷公宽厚,你若是肯好言几句,又何至今日呢。”
儒雅男子笑了笑,也不肯争辩,言道:“不错,不错,是我太顽直了,多谢你的好意,就随我去吧。”
说话之间,道上突然是来了一队人马。
看押的士卒皆是满神戒备,虽说此人要押往幽州问斩,但是若是在路上有了闪失,可是他们这一队二十多人押卒的责任。
军官听对方似直奔囚车而来,当下暗叫不好,令囚车停下,而看押的二十多名士卒,围着囚车摆了一个环阵。
来人不过五六骑,来到囚车前停下。
看押的军官手握横刀,喝道:“囚车内乃是刺史府重犯,尔等速速让开,否则格杀勿论。”
对方为首之人笑了笑,言道:“我就是寻重犯来的,囚车之内,可是夏军黄门侍郎张玄素。”
军官脸色一变,对方笑道:“别大惊小怪,这都涿郡地界了,还有什么匪徒。”
说罢此人给看押军官,出示了一张带着印判的文书后。
那军官急呼言道:“原来是姬从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当下下令麾下士卒撤开。
对方点点头,策马来到囚车前,笑着言道:“张黄门,姬川有礼了。”
那坐在囚车的儒雅男子,言道:“姬从事事忙,千里来此,不知有何要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