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府内院的另外一个房间里,虽然并没有灯火照明,可是借着窗外洒进来的点点月光,还是能够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床铺之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似乎经历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一般。
尽管周天已经牙关紧咬竭力忍耐,可头脑中那仿佛万根钢针扎刺般的剧痛不断挑战着他的忍耐极限,一声声压抑到极点的嘶吼从牙齿的缝隙中钻出,在封闭的房间里回荡。冷汗淋漓流出,在滚动间将床铺浸出一片片的湿渍。在极度的疼痛的驱使下,他的手脚无意识的蹬扯着,一双手因为发力过度而显得有些青白,在床单上抓出一块一块的破洞。
许久,周天终于停止了这种翻滚挣扎,似乎是刚刚经历过一番生死较量,苍白的脸庞之上满是疲惫之态。四肢大开的趴在床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粗重的喘息之声在黑暗静寂的房间里听起来是那么的清晰响亮。
休息了半晌,周天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似乎是觉得休息得差不多了,周天从床上爬起来,下地来到桌子前面,擦燃火木(类似于火柴的东西),点亮了桌子上面那盏灯油充足的油灯。粗大跳跃的火苗一下子将屋中照得十分明亮。
周天回到床边,将床铺之上那张被他折腾得又湿又破的床单从床上扯下来,随便的在身上擦了擦。待到将身上的汗水擦干,便将其胡乱的卷成一团,随手扔在了墙角。
而后转身来到床边的一个没有上锁的木柜前,将木柜打开。柜子里赫然是一叠雪白的崭新床单,显然是早有准备。周天从柜中拿出一张床单,关好柜子,转身返回床前。将新床单在床铺之上重新铺好,一口气吹熄了油灯,爬上了床。
周天上床之后,并没有马上躺下入睡,这时候他的脑袋虽然已经不疼了,可还是有种鼓胀的感觉。身体在折腾一番之后已经十分疲惫,可精神却是反常的充沛无比,根本就睡不着觉。对这种情况,周天早已习以为常。在床上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平心静气,在极短时间内便进入到了一种灵台空明心无杂念的奇妙状态之中。
这种奇妙的状态,在武道修炼中称之为入定,在巫道的修炼中则称之为冥想。无论是对于武道还是巫道的修炼者来说,这种状态都是很难得的,因为这时候的人心无杂念,契合自然,在这种状态下进行修炼,无论是吐纳天地元气还是淬炼自身精神,其效率都往往会是平时数倍甚至是数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