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是,这就是你们都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的残忍。】
“可是……。。可是。。为什么!”爱丽丝猛的抬起头,那双眼里已经满是泪水,簌簌的从无神的大眼睛里滚出,紧皱着眉无比痛苦,“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不是真的!因为、因为……。。不,不对。”
像是厌倦了孩子的否定,声音无力的响起。
【那么——要确认看看吗?】
“……。。诶?”
【……来,跟着我的声音,前进,这样你就可以明白了。】
这次没有犹豫,爱丽丝咬着牙不断的滚动轮子,那个声音就像是具象化一般,黑暗中有什么白色的丝带在滚滚飞舞,跟着那纯白爱丽丝急速的前进,即使无数次的撞到桌子椅子每每要坠落时她都不在意的狼狈的向前,朝着那她看不见的路前进。
走过大厅,走过圣职者的房间,走过古老的破门,走到里面,她的脚尖抵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在女孩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门,看起来很破旧,但是上面却上了一个极其复杂华贵的插销式金色大锁,爱丽丝焦急的推门却毫无反应,只有锁头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里有着咒术的结界,即使是你亲爱的哥哥大人也无法看得见这扇门罢……来,来确认一切吧,和我灵魂有着共鸣的孩子……。。】
声音突然停止,之间那锁也随之发出喀拉的声响就那样打开后沉沉的掉落到了地上。
古老的门也吱呀打开——
爱丽丝没有多想滚动起轮子,但是很快她才注意到下边是阶梯却已经来不及,轮子恰在梯角里然后轮椅翻倒,爱丽丝重重的被甩出去,在楼梯上滚了几圈,随着一声尖叫那孩子趴到在阶梯之上……然后顾不上双手的疼痛顾不上摔得流血的膝盖,顾不上还不能勉强行走的自己的双脚——她哭泣着,泪水带着泥土灰尘,哭泣着站起身,颤颤巍巍一步步靠着旁边的墙吃力的往下走。
她知道那个声音不会欺骗她,那里——一定有着她所想知道的一切的终点。
知道那一切,自己也一定可以从那种不知名的浑噩的感觉中解放。
当她踏完最后一阶踩到平地上时,她的鼻尖掠过一股说不清的奇妙的味道,非常的清爽,非常的淡,也许这么形容有些不妥,但是那个味道让她觉得……有些神圣。耳边响起什么轻轻的水声,水滴不断的撞击发出的铃一般的悦耳音符。
但是她看不见,她一步步踩在声音听起来很清脆的地板上,这里简直就不像是地下……
【来,往前。】
一步。
【往前……。】
再一步,遵循着声音的指示,爱丽丝不断的缓缓拖动疼得发麻的双脚。
【好了,就是这里,然后蹲下……。。】
……
【然后……试着伸手摸摸看?】
然后,那满是泥土的手颤抖的伸出,那双本雪白的肉肉的小手……现在摸到了什么,有些顺滑的纤长的,有些淡香的味道。。那个味道,她还记得。
记得那个时候……孤儿院的老师给大家用花瓣自制的、除菌效果不大好的香水一般的洗发露——那个时候女孩子们都很喜欢,自己和好朋友的那个女孩也常常一起洗澡时互相用那种清香剂一样的东西洗头,那个时候自己总会羡慕那孩子顺滑的头发……觉得自己拿微卷的头发有些像蓬松松的松狮犬。
但是那女孩子总会笑着反过来说。。‘爱丽丝的头发,软软的浮浮的,就像是大红色的牡丹一样。’
——是头发啊。
恐惧,但是不能制止的指尖继续往下抚摸,然后越发的恐惧,最后手沁入到了什么液体里,奇怪的……有些让她不舒服的液体,慌张的缩回手,哭着的孩子微微挪了挪身体,不敢相信的继续抚摸旁边另一个【东西】,然后那旁边的旁边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这时候,她才发现……刚才的记忆一切都是真的——‘啊……原来都在这里啊。’然后感叹道,那是无比苦涩的、激痛。
然后,在这之际——那声音再次响起。
——【想要力量吗?想要获得可以决定一切生死的力量的话……】
【来……打开这边的柜子,在无数的血红的罐子里寻找到我——】
然后——
【……就以你的灵魂为代价、向我宣誓永远的忠诚——
请去亲吻我那、死亡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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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狄克霍格,精疲力尽后虚脱一样的大口呼气、吸气,满头的大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知道这个是关键,他抬起早已无力的伤痕累累的手然后将眼前那完全呈现在自己面前,形状还保持完好的古旧柜子的门、打开。
然后——,他震惊了。
“……没……有。。?”因为那里边、空空如也。
而知道那个东西的灵魂波动的……从始至终只有自己、还有另一个所谓的共密者,教堂。
是教堂取走了眼球,但是却是孤儿院被炸毁之前?为什么可以那么精准的把控时间?为什么偏偏就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为什么不通知自己?为什么是炸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神父一直都露出那样淡然的、毫不在意的表情。
一种让他感到恶心的恐怖的念头丛生,顾不上一切,他用尽全身力量站起、然后朝着教堂的方向疯了一样的狂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