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秦沫照旧练习轻功,前几日,楚沐寒还遣人送来了内功心法的书籍,不知怎地,她居然一字也看不进去。
轻叹一口气,秦沫走出房门,在庭院里四处游荡,斑驳的月色从树叶里透了下来,入夜后的沐雨阁更显宁静,似有一股萧条的滋味。
低垂的眼眸,没有一丝风华,转了几处之后,秦沫觉得有些无趣,便打算回房。
暗处旋立的身影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秦沫越上了屋顶,衣角飘飘,动作娴熟。只不过几日光景,她的轻功已经这般好了?
其实,秦沫就是古代人所说练武奇才,从小在“黑刹”里,无论什么训练,秦沫都是稳居第一,不是她逞能,只是,她有一身极其灵巧的身子。
加上在“黑刹”里的九年训练,她轻易就捉住了轻功的重点,要诀,本就轻盈的身子,学起来并不难。
秦沫轻巧地在琉璃瓦上行走,微微猫着腰,寻了一处微斜的地方,随意地躺下。
夜里雾气重,琉璃瓦上结有点点的雾珠,沁凉的感觉从丝绸衣下透了进来,双目合闭,秦沫藏下眼底的些许哀伤。
楚沐寒也越上屋顶,看见她面上隐约的忧郁和疲惫,竟叫他有些莫名的心疼!
忆起今日满天红枫之中,白衣猎猎,黑发飞扬,秦沫手拈一抹火红立于风中,唇边那一抹温和的笑容,还有她仓惶而逃的模样,疼痛像是荆棘一般在心口疯狂地滋长开来...
“不开心吗?”是想家了?还是因为左辰梁这几日的纠缠?还是,不喜他带莫名的女人回王府?隐隐的期盼,是后者。第一次如此贴心的问候别人,这一声问候中,有着太多他也知道的疼惜和不知明的情愫。
“楚沐寒,如果你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那儿没有你的家人,没有你熟悉的街道,没有你熟悉的一切,你会开心吗?”第一次,没有生疏地喊他王爷。
方才,她已经察觉了暗处有人,才越上屋顶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他,他身上的清香,淡淡的,并不浓烈,她不睁开眼,也知道是他。
掩下心底的苦涩,楚沐寒也随秦沫一样,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随意地躺下,“我说过你可以把寒王府当成自己的家。”
“当作是家,可终究不是我的家。”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一不留意,就会被忽视了。秦沫侧开脸,掩饰着眉目中的深深寂寥。
“家在你心中如何定义?”楚沐寒一挑眉,将心中闷了许久的问题抛出。
“一个温暖的笑,一个牵挂的人。”有些傻兮兮的笑了笑,秦沫的回答却是一本正经。
微侧的脸,看不到她嘴角的笑,却隐约可见一个梨涡,此时的楚沐寒想做些什么来掩饰内心中的起伏,却发现,连语言都显得苍白。
“楚沐寒,你有没有试过牵挂一个人?”她脸上有着浅浅的微笑和恬静的表情,盯着他的目光里溢满流光。
看着她忽然转过来的笑脸,楚沐寒轻轻眨了眨眼,有些疲惫地开口,“我从来都没有家,何来的牵挂?”冷冷的皇宫,偌大的寒王府,都不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