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都明白,叶一涵出事变成那个样子最难过最心疼的是他,最伤心最痛苦的也是他。
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苦,他守着那段爱恋整整三年,只为一个渺茫的录音,那只录音笔,三年,他在哪儿那只录音笔就在哪儿。
换来的……是什么?
冲到最底层,他们以为项炜宸只是想跑出去发泄一下,却没有想到,他会用那么偏激的方式,来弥补她的痛苦。
医院的最底层有一间全玻璃的房间,四周全是玻璃,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
他在冲过去之前将上身的衣服全部脱下,露出坚硬的六块腹肌,几乎以他们阻拦不住的速度,走过去抬拳……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
顷刻间,一面玻璃墙化为碎片倾数落在地上,双拳里扎了不少的碎玻璃,而他,却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直直的躺在玻璃渣最密集的地方……
“二哥!”
全部过程,被林锐笙和项楚希收入眼底,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双臂展开,双拳里面还有刚刚破碎的玻璃渣,献血,也在这一瞬间,流了一地……
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弥补去乞求她的原谅,他只想去体会一下她的痛,虽然他知道,这些痛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但是如果可以,把痛苦全部转嫁到他身上,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她,那么逞强却脆弱的她去承受。
项楚希和林锐笙斗顿了一下,然后立刻过去想要将他拉起来,然而他却依旧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平常深邃且深沉的双眸,在面对她时柔情似水的双眸,在面对伤害她的人时冰冷淡漠的双眸,却在此时,空洞无神的盯着一个地方,眼角,滑过一滴晶莹的泪。
背后的痛远远不及心,在急诊室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真的……无力承受。
“二哥,你先起来好不好,你别这样……”平时一向清冷不爱流露感情的林锐笙也跟着难受,看他们这个样子……
“二哥,你别这样啊,二嫂会没事的,你起来吧……”项楚希完全不知道改把手放在哪,因为全是血……
大厅的人全都吓坏了尖叫着逃开,玻璃房里的医生也早就报告院长去了。
项炜宸伸手拿起一片尖锐的玻璃,递给林锐笙,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往这里扎……”
“二哥……你疯了……”林锐笙惶恐的看着他,那里……会死人的!
他急速的坐起来抱住头,“我就是疯了……我为什么没保护好她?还有,我的孩子……”
背后,一片狰狞,好像有半指长的玻璃扎进他的肉里,正在汩汩的流着血,项楚希蹲在旁边张了张嘴看着,甚至不敢伸手去拿。
从肩膀到腰部,大大小小的划痕。
身下的玻璃渣……已经看不清楚样子,被鲜血晕染着,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红光。
他执意不肯包扎,不肯让别人碰,那个样子让人看着都疼。
一涵,求你,好好地……求你……
楼上顾行云一直在急诊室外守着,林妙芙已经哭晕过去靠在沈翼的怀里,沈翼复杂的看着急诊室上方的红灯,一直亮着……
已经进去七八个小时,那么久那么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医生看着她的伤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已经打了麻醉剂却仍旧没有用,因为受伤的那些部分已经痛到麻木。
只要牵扯一小点,全身都在痛。
在里面的她不会知道,急诊室外的他也陪她一直痛着,知道她出来。
等了很久项炜宸还是忍不住上去,他怕看到那个红灯亮着,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条重要的消息。
她是他的命啊……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在里面……
赤着上身,带着玻璃渣上去,顾行云见他上来只是冷然的瞪着他,而他走到急诊室将背部对着他的时候,顾行云的愣了一下。
沈翼惊呆了,将项楚希招呼过来,急忙问,“二哥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因为二嫂的背部严重受创,所以他捶碎了医院大厅的玻璃,整个人躺在上面,你觉得是你,你做的到吗?”因为今晚的事,项楚希刷新了对项炜宸的看法。
以前他认为项炜宸冷漠没有人情味,而且各方面优秀也就罢了,偏偏那张嘴不饶人,每次把他气得牙痒痒。
可是今天,他才真正知道,项炜宸有多么重情。
他爱她,会把她看做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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