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步行攻上时,林平之的招式是真的用尽了,但他一见林平之还能变招,立时有些畏惧,剑略略一偏,打算改刺小雪龙马腹,一样可以刺的倒这匹马,可是小雪龙的速度却超出他想像,这一转折间,马腹也没刺中。
一人一马从敌人中闯过时,又丢下一个死人,一个重伤,而这伤的人,看来也是莫想活的了,颈部的伤口虽然不大,但却远比身体上的伤口致命,哪里是能救的回的。
林平之只觉右臂上隐隐生痛,一条袖子也大半截分开,倒是只有袖口处还连在一起,这却是被刚才拼剑杀死的那人一剑沿着肩臂外侧划过,这条伤口很浅,却很长,附带着把他的衣袖也切开了,凉风从破袖中直灌进去,吹的胸口躯干也甚是寒冷。刚才冲过来时,左肩还又撞了一次树,再加之前双肩还各撞了一次,他现在可是双臂都有些不太好用了。同时听得小雪龙也微哼着,却原来刚才那人虽然没刺中马腹,还是刺中了马臀,这下子,小雪龙也受伤了。
赶紧照着自己回忆起来的点穴止血之法止住流血,他的手法还不太好用,效果并不好,这伤口又长,也不太好止血,总算不深,也算勉强止住了,想要用同样的办法帮小雪龙止血,可是马的穴位他却并没研究过,相当的不好找,总算好在小雪龙这强健的骏马,自身的止血愈合能力,却远胜人类。
这一次冲出来,却已是到了官道大路上了,正好撞到林震南夫妻,可林平之这时想的,却还是刚才指点自己的那个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想帮自己,还是要害自己?可要是害自己,难道不会亲自动手吗?夫妻俩一看到儿子,大喜之下,便立时呼喊他一起上路,可林平之略一观察,便知他们还没能完全逃脱,对方本来布置重围,有些人甚至已经从远处经别道绕了过来,这可还是得靠自己。
“快跑!”紧急之下没有别话,只能赶紧吩咐,林震南夫妻一愣,哪里有危急中父母夺命奔逃,却留儿子拼命断后的,两人刚还想说什么,林平之忽然瞠目道:“林震南!”,这句话一说,却是以自居祖宗的身份说话的了,林震南本是把他当作林远图的,这时王夫人也知道这件事了。
好在两人本来都是武林中人,也都是经过事的,不比那般凡世愚夫愚妇,知道危急之时凡事都得立即决断,那是根本无暇多讨论什么的,两人只好轻轻一点头,立时快马闯过,也幸好如此,若是像世间无数蠢人那般一罗嗦,那就把三个人都害死了。
两人刚一动,林平之却同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差一点就疏忽了的事情,赶紧又追上去,并骑在他们身旁,两人微有一点迷惑,他的意思是?林平之立时叫道:“给我件外衣!”,原来林平之先就丢了外罩的长衣,在这yin雨天里可是要有点冷的,虽然真正内家高手寒暑不侵,但他离那种功力可还差的远呢。只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奔波战斗,又是年轻气旺,并未觉到什么,可现在伤上加伤,再加袖子破了之后一灌风,是真的很冷了。
林震南赶紧解下长衣扔去,林平之随手将衣服罩在身上系好时,前面已是他打猎时的小山坡了,青城弟子们已经直冲下来,这是最后一道防线了,林平之立时直截上去,本拟再拼一招的,可是以这时他一人一马的状态,实在是没那个力气了。岂料他人甫一动作,对方最前的几人却个个都有些畏缩。当真是人的名,树的影,这时对方都已大致猜测,这两天中接连杀人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外援,只不过就是林大少爷林平之而已,再加刚才这么几次看来有些神出鬼没的冲击,林中传出的惊慌叫喊,竟已在对方心中造出了自己的形象出来了。
人马冲过时,林平之又想用新创招式与人换招,可是他却随即发现,手上并无那么大劲力了,现在无论是小雪龙,还是林平之自己,都没那个力量了。他出这种招式,也只是虚有其表,并不比平ri里的剑招更强,可是招式一交,接招的人都在忙不叠的退让闪躲。
两次一冲锋后,待得青城弟子们发现林平之其实技穷时,林震南夫妻已经策马而过,从青城派中人的视线中脱离,可现在反倒是林平之身陷重围了,前后所有的青城弟子,或远或近,都已在接近过来。这个时候也没谁想着要活捉他了,反正师傅也不在,他们也受够了。
林平之一指示小雪龙,想要让他快跑,凭小雪龙的速度灵巧,他自己冲出去总不是问题,可随即却发现,小雪龙也跑不动了,原来这半天来小雪龙一直狂奔疾驰,之前又撞又摔,再加刚才又中了一剑,虽然不是致命伤,可臀部中剑,对马的后腿也是影响极大,这又累又伤之下,现在却连凡马也不及。
只好赶紧又冲到附近的树林之中,这却正是前天赶出两只黄兔的那片树林,而这个地方,虽是打猎的所在,却也已不是林平之熟悉的树林了,毕竟小时候常玩的地方,又能有多大呢。青城弟子们四面一围,自己武功本来并不胜过对方强者,现在小雪龙既已无力,新创招式也不存在了,真的是死路吗?忽然听到头顶上有人用揄揶的腔调笑道:“你还活着啊?真想不到。”
林平之抬头一看,果然一棵大树的树梢上,那家伙正坐在那儿,正随着枝叶的摇晃不断上下轻轻起伏。林平之立时没好气的道:“你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如果是朋友,还不帮我一把。”
那人听这话听的一愣,像是想了想,才低头目视着地面上的林平之反问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