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非非有什么好办法?”林来之一听,这话几乎立刻脱口而出,但随即就有些丧气的答道:“你想到的那么快,估计你的法子就是由两个人一起上,同时发功给他,是不是?”
“噢,原来哥哥早就想到了啊。”曲非烟一听也觉有点灰心,是的,她想到的办法很直观,如果遇到一个人双手不能同时分的那么开,那么每到手臂所不能及的时候,便加一个人发功,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可是这法子想像起来简单,说说容易,实际上却奇难无比。一个人为他人发功并不难,因为一个人的双手是由一个灵魂操纵的,既使像曲非烟这样功力尚浅的小孩子,也差不多能作的到,但两人同时出手,要想协调的起来,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玩过二人三脚的人都知道,那游戏真正的困难在于两个人的配合,两棵脑袋的想法很难一致。若是两个人各出一只手打毛线,织毛衣,那便更不知有多难。这些生活中的小游戏都是如此,何况以内力巡行经脉这等高深武功。
还有一点就是,发功的两人并不是接受功力的小雪龙,马儿的感觉他们是没有的,功力发出后,很难知道两道功力在小雪龙体内配合如何,需要两道功力互相作用,加上小雪龙的反应,才能大致知道,等你感觉到时,已迟了些,就如有人拿刀砍你时,你已被砍死了,才发现有人在砍你。
“这法子根本没什么用啊,两个人分开来从不同的穴位上助一个人行功,武学史上都没听说过有先例的。”林平之摇摇头,叹了口气。
可曲非烟并不死心,想了想后又道:“哥哥现在这么作的目的,是为了助他修行吗?是为了以功力帮他运功,还是在运功为他作什么呢?”
什么意思?林平之也有点糊涂了。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外力相助已经没用了,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以功力帮助他作任何事,只是想让他自己领悟到什么,两个人的配合发功,虽然有点乱,可说不定他因此明白要怎么修行了呢?”
啊?这话好像也有道理,好,想到就作,林平之随即伸手开始操作,吩咐曲非烟道:“当我右手移到百会穴时,你点他左脚涌泉......”
等等,又一个困难,曲非烟哪里认的出小雪龙的穴,别说教她认小雪龙全身穴位也得好几天,何况先前说好的,谁也不许知道的啊。
两个人一时又都愣掉了,忽然曲非烟眼一眨,随即笑道:“等等,我又想到好主意了,我把眼蒙上,需要你碰什么地方时,你再把我的手放到那儿就是了。”
什么,这也叫好主意啊,不过有个主意,聊胜于无,林平之找了块丝巾将她双眼遮住,然后让她在小雪龙身后等着,双手开始在小雪龙身上运行,当他右手将到头顶百会时,整个人一下子跳过去,拉住曲非烟左手,放到小雪龙左后腿马蹄之上的涌泉穴,然后一下子跳回去,手又放回小雪龙百会,叫道:“发功。”
曲非烟依言输出功力,这一下两个也算心有灵犀,默契极佳,可再怎么说,这种事是一个连贯的过程,林平之闪身跳开,抓着曲非烟的手放到穴位上,再跳回去,这过程就算再怎么样的大高手,作的速度再快,也是动作停顿,断开了,何况他现在轻功,动作还没那么快。
好吧,好吧,本来不用管有没有任何实际效果,反正只是想叫小雪龙理解罢了,再接着试吧。
又一次,这回林平之手点小雪龙右后腿环跳,需要曲非烟触碰后脑玉枕,又一样的跳来,跳回,拉曲非烟,这回作的比上回还慢,因为曲非烟还蒙着眼在小雪龙身后等着呢,拉着她绕着马转了半圈,才摸到地方。
来来回回忙乎了很久,总算把一个乌七八糟的大周天撸完了,曲非烟扯下蒙眼的纱巾,两个人都有点期盼的瞅着小雪龙。怎么样,有效果了吗?就算他不懂,至少如果让他产生疑惑,有想要修行的(欲,望),也算是成功啊。
眼巴巴的等着小雪龙的反应,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两个人瞧着他的时候,小雪龙也瞪着他们,像是有什么疑问似的,三个家伙就这么对视着,一起眼睛眨巴眨巴的互相看着。
等了半天,曲非烟终于开口了:“他明白了没有啊,我们在这儿互相看什么?”
林平之摇了摇头:“好像什么也没明白,他体内没有任何功力运转的迹象,这么作好像没什么用。”
“不对,有用。”曲非烟很坚定的分辩道:“至少他已经越来越觉得奇怪,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是在作什么,趁他现在有这个疑问,我们再来一遍,一定能让他有想要练功的意识。”
是吗?林平之又仔细瞅了瞅小雪龙,现在他对马的表情也略知一二,看小雪龙脸上似乎是有很疑惑的样子。也难怪,很长时间以来,林平之一直在功力引导他,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早该想想了,但马却天生对人类的各种行事既不懂,也不多作考虑。
但今天两个人如同演戏般来来回回乱转,两个人的功力在他身上时断时续,作为比其他同类聪明的多的一匹马,小雪龙终于也开始怀疑了,这是在作什么?
“再来一遍?”林平之问道,只这一次,已经够让他倒胃口的了,但看曲非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吧,再作一次。
两个人又像演戏一般的围着小雪龙转了若干个圈子,完事之后又并肩坐在那儿瞅小雪龙如何了,可瞅了半天,还是没见到小雪龙有啥反应,他也仍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瞅着两个人,看样子就算再来十遍,大概也还是这个结果,虽然已经让小雪龙觉得奇怪,可如果没让他联想到练功上就没用。
“我看我还是放弃吧,他虽然比别的马聪明,可毕竟还是一匹马,又不是人,怎么可能练功呢。”林平之垂头丧气的道,其实今天没曲非烟来,他本也快要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