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施特雷洛先生。”站在接待处的值班经理杰克-纽曼(jake-newman)看到了眼前的三兄弟,脸上的笑容一下就绽放了开来,“西奥多-施特雷洛先生已经抵达了,让我带领你们到预订的位置上。”显然,杰克对于如此情形是再熟悉不过了。
高文进入nfl之后,由于每一年都要在各地征战联赛,再加上西奥、伊恩都需要工作,兰斯则到伦敦去读书了,四兄弟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确定。所以,1992年之后,每一年橄榄球新赛季开始之前,四兄弟都必然会聚会一次,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传统。
这间位于威尼斯沙滩的“罗贝托花园”的餐厅是一间传统的意大利餐厅,从装修到菜单都洋溢着浓郁的意大利本土风格,价格不算昂贵,但气氛十分舒适。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海鲜料理十分出色——兰斯最喜欢的就是海鲜,所以四兄弟自1997年之后,每一年的聚会都在这里进行。
跟随着杰克的步伐,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器宇轩昂地端坐在桌前的西奥,一袭中规中矩的深灰色西装搭配白色衬衫,栗褐色的圆寸让他的脸部线条显得有些硬朗,宛若刀劈斧凿的古希腊雕像般;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沉静而冷峻,眉宇之间的凌厉更是宛若寒冬的冰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
察觉到了来人,西奥抬起头来,举起右手招了招,那紧绷的脸部线条微不可见地缓和了一切,让人明显察觉到那凛冽的气息缓和了下来。
看着这样的西奥,兰斯的心情有些错杂。
上一世,因为担心被识破灵魂调换的事,所以他一直在竭力逃避家人的靠近,却在不知不觉中却深深地伤害了这些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甚至逐渐与他们疏离;等记忆完全融合之后,他才真正明白这几位家人的意义,那种深刻的后悔更是啃心蚀骨。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西奥、伊恩和高文,兰斯那脆弱而稚嫩的的生命早就夭折在那年冬天的高烧之中了,之后也更不可能在酗/酒又吸/毒的养父母手中存活下来了;如果没有西奥的力挽狂澜,在丧尽天良的养父母双双去世之后,他们早就被泯灭在寄养家庭系统的洪流里,散落天涯,不知所踪;如果没有西奥和伊恩用年幼的肩膀支撑起监护人的责任,不要说接受高等教育、实现梦想了,他们早就在街头的斗殴和堕落之中彻底沉沦——甚至把自己一生都赔进去。
眼前的三个人,不仅仅是他的家人,更是他一生的羁绊和依靠。
“兰斯?”西奥站了起来,分别拥抱了三个弟弟,可是他却第一时间敏锐地发现兰斯那湛蓝色的眼眸里有种说不出的错杂。
兰斯原本以为自己把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掩饰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完美,但还是一下就被西奥识破了,这让他有些狼狈,“没事,只是刚才高文一直在殴打我,我现在有点想吐血。”兰斯把汹涌在眼底的激动和酸楚都压抑了下去,一本正经地说到。
“嘿!兰斯!”高文才刚刚坐下来,立刻就跳了起来,结果被西奥轻轻瞥了一眼,所有气焰顿时都消了下去,只能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我才没有,我又没有刻意用力,那根本就不会痛的……”
伊恩在高文对面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打开了餐巾,不疾不徐地说到,“你最好停止抱怨,否则点餐的权利也要给兰斯了。”一句话就让高文立刻闭嘴,一脸粗犷的脸庞居然涨得通红,伊恩也不理会高文,对着站在旁边的杰克露出了一个笑容,“请把菜单给我们,好吗?”
杰克熟练地把菜单分别递给了四个人,然后微笑地说到,“那么红酒还是按照老样子吗?”
伊恩把视线从菜单上移了起来,“不,今天给我们1982年的拉图堡,上次安德烈向我们推荐了之后,我就念念不忘了。”安德烈-罗贝托,这家餐厅的老板。
杰克露出了一个热情的笑容,“优秀的选择,罗贝托先生会很开心的。”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伊恩很快就阅读完菜单,然后抬起头来,随意地闲聊起来,“兰斯,我昨天打电话给你公司,他们说你和珀西都离职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兰斯抬起头,心中暗暗握了握拳,该来的还是来了,“关于公司,我有些事要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