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没有立刻开始表演,而是放松了一下自己的手脚,踱着慵懒的步子往前走了出去,随意地扭着自己的脖子,神情显得很是轻松,“是的,你的确被下/药了,而药……却是一个甜美的十四岁女孩。”艾玛微微斜着脑袋,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最后脚步在舞台正前方停了下来,她看着眼前那片无尽的黑暗,轻轻松弛了一下手脚,然后视线一点一点开始收紧,那专注的眼神里带着一抹凌厉,“你不是傻子,杰夫,你不会在自己的窝里尿尿,那些女人是你的工作,而我却是……”
艾玛的声音停顿了下来,身体缓缓地往前倾,让人清晰地看到她秀气的眉毛微蹙起来,眉宇之间的戏谑、嘲讽、讥笑渗透了出来,那无形之中的压力在一点一点凝聚,只听见她压低了嗓音,沉声说到,“你的游戏。”
艾玛突然就抬起头来,一脸不耐烦地说到,“你说我勾/引你的?拜托,他们都这样说!”艾玛烦躁地撇开了脑袋,无语而无奈地摊开了双手。猛地一个停顿,艾玛直接转过头,定点看向了正前方,眉毛打结起来,“谁?”她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瓣,眼睛猛然睁大,绽放出凶狠的光芒,犹如受伤的狼崽一般,呜声嘶吼到,“恋/童/癖!”
“恋/童/癖”的喊声宛若平地惊雷一般,在剧院里不断回荡着,激荡出一阵阵涟漪。与此前放松的表演不同,这一刻所有情绪刹那间都紧绷了起来,极静到极动的骤然变化,将戏剧性激发到了顶点,愤怒和仇恨酣畅淋漓地宣泄了出来,制造出了强烈的化学反应。
艾玛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短短的演出却需要强大的控制力,现在她需要稍微平复一下。
这一段表演是来自于今天刚刚拿到手的那份资料里的三页剧本,艾玛最终还是选择了从资料之中截取一段的做法,然后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了演绎。在艾玛看来,海莉是愤怒的,更是怨恨的,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无政府主义的倾向,她痛恨执法机关的无作为,她更痛恨这些恋/童/癖的道貌岸然,所以,海莉不是复仇使者,而是自诩为正义使者,她坚信着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在这一段戏之中,海莉给杰夫下药,然后把杰夫捆绑了起来,杰夫清醒之后,两个人发生了一段对质。杰夫对于海莉的指控全盘否认,但海莉却咄咄逼人。兰斯截取了这一段剧本分发给所有演员,显然就是希望看到演员对海莉此刻心情的见解——在艾玛看来,海莉认为自己就是法官,手中执掌着正义的权柄,对杰夫进行审判。
所以,艾玛在刚才的表演之中,借鉴了一些法庭电影的风格,将那种居高临下进行判罚的上帝视角诠释了出来。
这是她自己的理解,也是她竭尽全力的演出,但她却不知道这是不是兰斯想要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演到底是否达到了预期。这让艾玛有些亢奋,又有些忐忑,她需要片刻的时间,哪怕只是一秒钟,她需要重新调整一下呼吸。
“你的名字,今年多少岁了?”黑暗之中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艾玛知道,这不是兰斯的声音,但此时有人提问题了,这就是好事,不是吗?
“艾玛-斯通,今年十六岁。”艾玛开口说到,但却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看来她的紧张情绪还是没有能够完全排解。
“你可以退回去了,下一个。”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来,艾玛没有失望,虽然她希望知道自己刚才表演的评价,但她竭尽全力了,在自己力所能及地范围内,将所有武器都展示出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艾玛直接就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她决定不要思考自己的试镜,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看看她们是如何理解、如何试镜的,也许她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退到自己的位置上,艾玛就看到下一个女孩往前走了一步,她嘴里不断咀嚼着,似乎在嚼着口香糖一般,然后猛地开始甩头,双手虚拟出一把吉他,飞快地演奏起来,随即就开口演唱了起来,曲目赫然是格温-史蒂芬妮(Gwen-Stefani)离开了自己乐队之后首张个人专辑里的主打曲,“挥之即来招之则去的女孩(Hollaback-Girl)”,这首歌去年红遍北美大江南北,其中琅琅上口的歌词“B-A-N-A-N-A-S”更是广为流传,被戏称之为“教会人们拼写香蕉的启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