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踩着绿草,一路走走停停,打球在其次,商讨生意才是重点。生意谈的差不多,几位友人拎着球杆到一旁的太阳伞下休息,球场上只剩下聂景峰与陆英琦父子。
聂景峰挥出漂亮的一杆,心情看起来大好。他侧头看向陆英琦,目光也还算温和,只是永远透着一股精明。
“我听你母亲说,你养的女人怀孕了?”
“嗯。”陆英琦点头,微皱着眉,态度不温不火的。显然,他不愿意提这件事。
聂景峰把高尔夫球杆撑在地上,站姿很随意,并不考虑他的情绪,继续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应该有个孩子。何况,聂家的孩子太少了,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告诉她,如果她能生个孙子,我不会亏待他们母子。”
陆英琦听完这番话,心知一定是自己的母亲吹了枕边风,否则,聂景峰这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怎么会理会这种小事。
他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如同发泄一般的用力挥出球杆,因为用力过猛,球飞出了很远。
“我没打算要这个孩子,生出来也是个私生子,一辈子见不得光。”他说。
聂景峰皱眉,他当然听出了陆英琦的弦外之音。“英琦,虽然你是私生,但我对待你和东晟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你想争公司,其实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我儿子,谁接手公司都是一样的。但东晟在位,公司每年的利润率至少上升20个百分点,连我和他爷爷都只能望其项背,如果你做得到,我同样也会给你机会。但如果你做不到,就别自取其辱。”
因为陆英琦的不顺从,聂景峰有些动怒,话说得很犀利,丝毫不留情面。他说完之后,没理会陆英琦,拎着球杆向另外几个人所在的太阳伞的方向走去。
陆英琦高大的身体仍矗立在原地,阳光照在头顶,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的手臂垂在身体的两侧,双手一点点紧握成拳。
休息过后,聂景峰又陪着几位友人饶有兴致的挥了几杆,陆英琦一直陪同在侧,大多数时候,他觉得自己形同摆设,可有可无。
也许,在聂景峰的心中,他这个儿子就是可有可无的,有聂东晟那个正妻之子已经足够。
午后,一行人才离开球场,聂景峰在国宴订了一间包房,请几位友人品尝刚刚从日本北海道空运过来的海鲜。
中国人谈生意多半都是在饭桌酒桌上,觥筹交错间,少不了继续谈投资煤矿的事情,在生意敲定之后,不知不觉间,话题就谈到了聂东晟的身上。
众人纷纷称赞聂东晟青出于蓝,聂景峰虽然嘴上说,“那个臭小子还差得远呢,生意上还少不了需要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帮衬。”但他的脸上却难掩为人父的自豪,眉宇间的慈爱是骗不了人的。
一直以来,聂东晟都是他的骄傲。
陆英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坐在椅子上,突然有种如坐针毡之感。他对聂景峰说,“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您和几位长辈慢用。”
他说完后,不等聂景峰允许,直接起身离开。并没有看聂景峰难看的脸色。
……
陆英琦开车回了公司,他乘坐直达电梯,来到顾一念的办公室门前。
顾一念并不在,她的秘书说她今天没有来上班。自从上次争吵之后,陆英琦没再见到她,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
他多少有些后悔,不应该说那些冲动的话刺伤她。但话已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陆英琦拿出手机,拨通了顾一念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还好,她并没有不接他电话。只是,声音过于冷淡了一些。
陆英琦的手掌下意识的握紧了掌间的手机,一时间却不知该和她说什么。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挂了。”电话那端的顾一念略有些不耐。
“明晚程书记孙女的百日宴,你陪我一同出席。”僵持片刻后,他说。
顾一念没说究竟去与不去,随后,陆英琦挂断了电话。他只当她是同意了。
……
顾一念那天淋过雨之后得了重感冒,一直在家里休息,她本来没打算出门,但程书记的宴请却是不得不去的,公司的生意做大了,少不得要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她还要陪着陆英琦继续扮演恩爱夫妻,良好的已婚男人形象对他的事业也有所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