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念只能抱着狗,乖乖的跟上他。
因为聂东晟的手不太方便,他的车速一直不快,回到公寓用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十分的沉默,聂东晟不理她,一念也不敢多话。
车子停下后,聂东晟把医药箱拎上楼,一念抱着朵米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进屋后,一念把朵米放到地板上,蹭到了聂东晟的身旁,讨好的扯了扯他的手臂。
“阿远哥哥。”
聂东晟脱了外套丢在一旁,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抱完了狗又过来扯我的伤口,你是想让我感染狂犬病是不是?”
顾一念听完,惊吓般的立即放开了他的手臂,紧张兮兮的说,“那是不是要到医院看看啊,万一被感染了怎么办,我听说狂犬育苗没办法医治的。”
聂东晟走到吧台旁,倒了杯温水喝了一口,唇角浅浅的抿着。见她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又有些舍不得与她置气。
“别操心了,你的狗打完育苗还活蹦乱跳的,证明它并没有感染狂犬病毒,它都没病,自然也不会传染给我。”
顾一念听完,才知道聂东晟刚刚只是吓吓她而已。
她把朵米从地板上拎起来,扯着它的两只前爪,给聂东晟作揖。“阿远哥哥,求收留。”
聂东晟白她一眼,没理会。他早该想到,他又给自己添了一个大麻烦。
“看好它,别让它随处大小便。”他冷冰冰的回了句。
顾一念把朵米放在了阳台上的小笼子里,倒了些进口狗粮给它吃。然后回到客厅,她的手臂缠上聂东晟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紧抿着的唇,就算是讲和。而聂东晟却偏偏吃她这一套。
他反客为主的搂住她亲吻,而一个单纯的吻显然不够,他打横抱起她,直接丢进了卧室的大床上一番温存。
欢暧后,聂东晟还是不忘教训她两句。今天她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冲到大货车前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顾一念心虚的回答,随后又问了句,“既然知道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冲过去?聂东晟,你不怕死吗?”
她是没有意识到危险,而聂东晟明明知道危险,却还是冲了上去。他不是比她更愚蠢。
聂东晟的指尖缠着她柔软的发丝,颇为无奈的说了句,“傻妞。没有人是不怕死的,但如果用我的命能换你的,我可以毫不犹豫。”
他说,“念念,情用命赌。”
那一刻,顾一念靠在他怀里,晶莹的泪珠一直不停在眼中打转。她何曾有幸,能遇见一个愿意为她生,为她死的男人。
然而,顾一念做梦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口口声声对她说‘情用命赌’的男人,转身却和别的女人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先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
日用品和食材,外加一袋猫粮和一袋狗粮。然后拎着满满的一只大购物袋来到聂东晟的公寓。
顾一念拿着房卡开门,她知道今天下午聂东晟没有手术,例行的轮休。然而,客厅和书房都没有人,卧室的房门紧闭着,屋内很安静。
她把购物袋里面的东西放进了厨房的冰箱里,然后到阳台去喂白雪和朵米。她把白雪从笼子里面拎出来,轻轻的搂在怀里,手掌抚摸着它身上雪白的毛。
“白雪,你知道阿远哥哥去哪里了吗?”
回答她的是白雪慵懒的姿态和迷离的眼神。
顾一念淡淡一笑,抱着它,打算给它梳毛。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儿,却没找到白雪平时用来梳毛的梳子。
“难道放在卧室里了?”顾一念嘀咕了一句,向主卧走去。
她一只手抱着白雪,另一只手握住门把,缓缓的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她人生中所有的痛苦、悲伤、无助与绝望,统统的被释放出来。
她看到聂东晟与林伊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那张床,她和聂东晟曾经无数次的抵死缠绵,那张柔软的太空被,她喜欢抱着它一同入睡。
而这一刻,它们和他,都被另一个女人占据着。
顾一念愣在当场,脑海中翁的一声,瞬间空白。她用力的揉着发酸的眼睛,有那么一刻,她甚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僵硬着的手臂突然一松,怀中的白雪摔到地板上,发出‘喵’的一声嚎叫。
白雪的叫声吵醒了床上的人,林伊惊慌失措的从床上坐起来,用被子紧裹住身体。一脸茫然的看着门口的顾一念。
聂东晟随后也睁开了眼睛,一双墨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清冷,顾一念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到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他只是那样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甚至没有一丝被捉奸在床的慌乱。
是啊,只要他不在乎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她并不是他的妻子,她仅仅是一个陪他睡过的女人而已,也许,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顾一念发现自己的身体颤抖的非常厉害,是不受她意识控制的那种颤抖。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哭闹并质问什么,甚至胆小到转身逃走。
这种行为,让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可她就是那么做了。
离开聂东晟的公寓后,一连很多天,她都过的浑浑噩噩的,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病入膏肓。而唯一能救治她的药,是一个叫做聂东晟的男人。
可是,他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顾一念每天、每时每刻都紧握着手机,包括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候,生怕漏掉了他的来电。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自欺欺人人的解释,无论多么的不合理,哪怕明知他在骗她,顾一念也愿意相信。
但他并没有再打来,聂东晟就好像从她的世界完全消失了一样。
顾一念开始变得恐慌与害怕,然而,让她更恐慌害怕的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验孕试纸上出现两条清晰的红线时,一念躲在洗手间里,害怕的不停的哭。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给聂东晟打过无数个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去他的公寓等。
公寓已经换了锁,她蹲在门口,等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终于等到他回来。
聂东晟依旧穿着得体的衬衫和短裤,衣服熨烫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的褶皱,和他的为人一样严谨。他还是那么英俊,只是看起来有些憔悴,双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如同几夜未眠的人。
“顾一念,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是他见到她后,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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