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子两人离去,闵威收回了视线,看着闵若英,“这件事情,你怎么给兮儿解释,这两天来,兮儿在我耳边,可是将那秦风夸得天上少有,地下全无,我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兮儿可是将一颗心全扑在这个秦风身上去了。兮儿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外柔内刚,认准了的事情,很难回头的。”
“父皇,正是知道兮儿的这个脾气,我才为难嘛!”闵若英叹了一口气。
“这个秦风,非杀不可么?或者带来让我瞧上一瞧?”闵威眼角挑了挑,道:“如果真是一个可造之才,倒也不是没有栽培的可能。”
“父皇,这可不行。”闵若英摇头:“我仔细研判了敢死营和这个秦风的档案,与其说敢死营是西部边军的军队,还不如说是这个秦风的私军,如今我们要灭了敢死营,将这样大一个罪名安在他们身上,但一营主官却不但没事反而加官进爵,岂不是成人笑柄?二来内卫对秦风的性格做了一个基本的评估,此人听怕是无法收买的,我们如灭敢死营,必与此人成为生死仇敌,父皇,我们怎么能留下这样一个危险的人来?而且还将妹妹托附给他?”
闵威点点头。
“斩草要除根,这是父皇以前教给儿臣的。”闵若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至于兮儿,我看也不过是少女怀春罢了,只要父皇出面,给她讲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关系,想来她也能明白过来,她是闵家的女儿,自然得为闵家承担责任,我们总不能让皇家来为西部边军的失利承担责任。或者她会痛苦一阵子,但这世上,比秦风强的英才何其多也?时日一长,自然就淡忘了。”
“安阳郡那边怎么样了?”闵威反问道。
“那边来信,已经全面布置妥当了,现在只怕已经开始发动了。”闵若英道。
“既然如此,也便罢了。”闵威叹道:“我只是看不得兮儿伤心的模样,安阳那边,迅速了结,这边的事情,再拖上一拖,我想法子来给兮儿讲。”
“父皇,转弯抹角不如快刀斩乱麻。”闵若英道。
闵威哼了一声,扫了一眼闵若英:“那可是你的亲妹妹。”
“是,父皇。”闵若英低下头,不再就这个问题与父亲争辩,“父皇,罗良已经赴东部边军上任,程务本程帅上书乞老还乡,儿臣没有准,程帅是有大功于国的,我想让程帅回京担任右相一职,与马向东一左一右,一文一武,共辅朝政。”
“程务本镇守东疆二十余载,劳苦功高,你这样安排很好,至少能让东部边军上下安心,免得生出其它乱子。”
“安统领已经开始交接内卫事务,今天,他已经派人将他的家眷提前送走了,儿臣也派人前去挽留,建议他将家眷留在上京,但他不愿意,儿臣便也没有强留。”
“安如海这是伤心啦!”闵威也有些伤感,“都是你干得好事啊,安如海这一走,只怕是再也不会回上京了,他是决意要在西境终老啦。”
闵若英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又接着说了一些地方州郡上的人事调整,看着皇帝兴趣不高,便也知趣地站了起来告辞。
虽说他每隔几天都会来向皇帝禀告一番朝中事务,但现在的大楚朝,已经是实实在在的控制在他的手中了,大好河山,将由他来涂抹,看着躺在床上,神容憔悴的父亲,闵若英在心里道:“父皇,你老了,没有了争雄之心,但我可不同,你说李清大帝是无法效仿的,但我偏偏在这样做,我不但要一统天下,更要超越李清大帝当年的丰功伟绩,成为这天上地上,千古一帝。”
转身,昂然出门。
诏狱,天字号牢房,油灯闪烁着幽幽的光芒,无日无夜,秦风根本无从时间上判断自己已经被关进来几天了,只能从狱卒送饭的时间来推断,一日两餐,自己应当进来三天了。伙食倒还不错,有肉有汤还有酒,但就是没有人理会自己。对面关着的那个家伙,似乎魔怔了,每天不是哭就是笑,除了自己开头进来的那一天,他还算正常外,剩下的日子,便如同一个疯子一般,想与他说说话都不成。
这日子,过得让人恐慌,而到现在,秦风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被关在了这里。没有人来看他,也没有人来审问他,他似乎是被遗忘了。
寂莫难耐,不由更加思念起敢死营的兄弟,思念那热热闹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