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第三天了。【,在雁山之上扫荡了一番,没有发现被劫的粮食,刘兴文是又欢喜又着急,欢喜的是那些作死的土匪居然带着这么多的粮食逃亡,那行动速度自然就快不了,着急的是,自己的军队也在为粮食发愁啊。五千人,每个人一天就按两斤粮算,一天也是一万斤,三天下来,三万斤粮已经全都落进了肚子里,丰县是个什么情况刘兴文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指望着葛庆生能完全解决大军的粮食问题,那简直是指望母猪上树了,他能给自己筹来几天的粮,就能算得上一个能吏了。指望沙阳郡的后勤么?先不说运输问题,光是郡府那些老眼昏花办事拖沓的官僚,就足以让自己的军队饿肚子。
唯一的指望是什么?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股土匪干掉,在自己军队随身携带的粮草消耗完毕之前结束这场大象和蚊子的搏斗,然后依靠着葛庆生弄来的那些粮食,尽快地返回沙阳郡城去才是正经。
这场剿匪,在刘兴文看来,就是一场大象与蚊子的战斗,区区百余人的土匪,居然要动用数千人的军队,说起来当真是可笑,但来自朝廷和齐人的压力,让沙阳郡无法承受,郡守大人不通军事,一道命令下来便让自己倾剿出动,根本不考虑如此规模的军事行动所要承受的相应的后勤压力。
郡守大人只要保证自己在政治之上的正确性,可就苦了自己这样的人了。
每过一天,刘兴文的心便多一份煎熬。三天后,他已经急火攻心,嘴上起了一排排的燎泡了。
而在第三天上,好消息终于传来,自己重用的原昭关斥候营校尉终于找到了这些土匪们的正确的逃亡路线,这让他在欣喜之余又不禁对自己原来的那些斥候异常恼火,两帮人,带回了两条逃亡路线,还一个个言之凿凿确信敌人就在他们的前面,但现在,他们探查到的路线之上,敌人的踪迹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丝毫的痕迹,相反于超找到的这些线路之上,越来越多的痕迹显示着对手就在他们的前方。
到今天,土匪们已经没有时间来掩饰伪装他们的行踪了,杂乱的马蹄印,凌乱的脚印,还有雪地之中散落的零散的一颗颗的粮食,无不显示着他离对手已经很近了。
“刘将军,这些土匪不是一百余人,而是接近甚至超过了三百人。”于超站在刘兴文的面前,道:“除开邹明一伙人之外,王厚还带了一百多青壮上山入了伙,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能比较轻松地带着这些粮食逃亡的根本原因所在。”
“一百人也好,三百人也罢,并没有什么区别。”刘兴文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缩了缩脖子,这该死的剿匪,让他不得不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里,带着军队辛辛苦苦地在大山里转悠,这本来是拥炉赏雪饮酒,醉里挑灯看美人雪中舞剑的惬意时节啊!
“于超啊,你可曾探查到那位九级高手的踪迹?”相对于数量更多的土匪,刘兴文更关心于这一点,因为如果一个九级高手可是对他构成了致命的威胁的,他可不想剿匪大获全胜,自己却一命呜呼。
于超讪讪地笑了起来,“将军,九级高手这个层级,哪是小人能触摸得了的,真让我发现了他,只怕末将的小命也就不保了吧!”
刘兴文呵呵一笑,“你说得也对,不过你既然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形迹,那位高手却并没有发现你,说不定此人早已经离开了,也对,像这样的人物,怎么会为邹明所趋使,了不起是偶尔兴起出手帮帮他罢了。”
“将军,或者也是我们如此多的军队,吓着他了。”于超笑道:“九级高手再厉害,也不可能是大军的对手是不是?”
“哪倒是,在集结的军队面前,别说是九级高手,便是宗师,也不可能力敌啊!军队作战,可不是江湖单打独斗。于超啊,还得辛苦你一趟,继续去探查他们的踪迹,派出去的两个千人队正在赶来的途中,等你确定了他们的位置,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鼓包围,聚而歼之了。”
“这是末将的本份,何来辛苦!”于超笑嘻嘻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刘兴文是在美梦之中被叫醒的,仓促出兵,该带的东西都没有带齐,进山之时,本来以为一两天内就能解决的战斗,已经生生拖到了第四天,士兵们连避风的帐蓬都没有,只能露宿野外,靠着一堆堆的篝火来取暖。即便是主将刘兴文,也只不过是在身边多生了几堆火,身周再围了一些大兵来替他挡风而已。在大雪天的,哪怕是在山中,想砍些易烧的柴禾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啊。
正在梦中依裘拥美烤火饮酒的刘兴文被叫醒的时候,一脸的怒气,但看到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于超眼角眉梢还结着冰碴子的时候,倒也不好意思发作了,毕竟自己手下像这样实心干活儿的可真是不多了。瞧瞧周遭那些本来应该在巡逻放哨的士兵,现在居然一个也看不到,也不知窝到那个避风的地儿去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