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致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已经大天光了,不由吃了一惊,这一觉自己该睡得有多死,与他一个屋的郭九龄与洛一水早就不见了踪影。
翻了一个身,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屋脊,不得不说,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坦,多少天没有像昨晚上那样什么也不用担心,一门心思地只是睡觉了?好像有几年了。
万剑阵中每天都是挣命,出阵之后日思夜想的就是报仇,行刺失败之后便是无休无止的逃亡,最近的一段时子,还带着一个小娃娃,当真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放在屋里的炭火早就变成了一盆白灰,当然以他现在的体质,有没有这盆炭火也无所谓。
推开门,走出房间,看到的第一幕景象就让他哈哈大笑起来。
昔日威风八面的秦风,此刻居然正蹲在屋檐之下,正在洗着尿布,热水蒸腾而上,秦风用斩搓洗着,脸却扭在一边,盯了一眼盆内,看着盆内被洗下来的黄白之物,杨致别提有多开心了。
秦风,你也有今天啊!
“有什么可笑的?”秦风瞪起眼睛道:“没看见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吗?这就叫幸福懂不?”
杨致咯吱咯吱地笑着:“你享受吧,但你别把头往边上扭啊,来,吸一口气,闻闻幸福的味道。”
秦风哼了一声,当真深吸一口气,脸一下子苦了起来:“小武这家伙与小文一样吃的奶,怎么拉出来的这么臭?”
“忘了告诉你,小武这些天一直跟着我,我可没有奶给他吃,所以,他吃的都是肉!”杨致大笑起来。
“难怪!”
“秦风,快进来,小武又哭了!”屋里传来了闵若兮的声音,跟着啪哒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跟着又中稀里哗拉一阵,显然掉了不少东西。
“两个小家伙早上醒来就没有消停过,若兮手忙脚乱了,以前一直有人帮着她照顾,这种亲历亲为的事情,她还真没有做过,现在抓瞎了。”秦风将手在积雪之中胡乱擦了擦,站起身来,耸耸肩道。
“瑛姑呢?”杨致奇怪地问道。
“听说傅抱石昨天晚上回来了,一大早便去了哪里,说是有些问题要请教傅抱石。”秦风道:“你知道,她就差最后那一步了。”
“秦风,你在磨噌什么?”屋里又传来闵若兮的一声尖叫,秦风嗖的一声窜了进去。
看着房门,杨致似乎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对着两个哇哇大叫的孩子手足无措的模样,这与他脑子里一直以来闵若兮那高冷的女神模样相差未免太远了。
“女人呐,还是不能嫁人。”他摇摇头。
“你很了解女人吗?”头顶之上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把杨致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洛一水正与他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盘膝坐在屋脊之上。
被洛一水这样一问,杨致倒是一下子楞在了哪里。半晌,才摇摇头。
“女人,是怎样的?”他仰头问洛一水:“你年纪比我大得多,经历也更多,你一定是知道的吧!”
洛一水却是有些迷茫地看着远方,“以前我以为自己是知道的,但现在,我也不明白了。”他摇摇头,再摇摇头,一脸忧郁地看着远方。
“你在想什么?”
“我在回忆。”洛一水看着远方,轻轻地道。
“我不愿意回忆,因为回忆能想起的事情,都是痛苦和伤害。”
“不,还有美好,对我而言是这样。”洛一水脸上露出了丝丝微笑,“是的,还有很多美好,这是我生命之中的阳光,给我隐霾一样的命运带来了一丝亮光。”
“看样子是个女人!”杨致扁了扁嘴。
洛一水却没有理他,歪着头看着远方,笑意却是愈来愈浓,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正想在打趣对方几句,却看见秦风抱着小武走了出来,小家伙在他的怀里又蹬又弹,一副极不快活的模样,小脸哭得通红,而屋里,姐姐小文也正哭得声嘶立竭。
秦风还没有走下台阶,屋里闵若兮的叫声又传了出来。
看着这手忙脚乱的夫妻俩,杨致走了过去,“把小武给我,你去帮殿下吧!”
“你行吗?”秦风怀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