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京城,左相府。
张宁带着三千余残军狼狈逃回到了越京城,随皇帝出征的大臣,能够回来的只有他一人,按他的说法,是皇帝陛下为了掩护剩下的军队能够回到越京城而与康乔在后奋勇断后,最终被太平军与洛部围攻致死。
太平军拥有两名宗师的实力,让越京城内所有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帝死了,康乔也死了,一点武功也不会的张宁反而活着回来了,要说没有人怀疑也是不可能的,但因为乐公公在宫中为张宁的背书,让吴京最后的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乐公公,喜公公,可是皇帝生前最为信任的两大太监。喜公公一死,回来的乐公公在后宫立时便一家独大了。
张宁回来了,张宁仍然是越京城中权力最大的人物。甚至比以前还要大,因为以前还有一个皇帝压在他的头上,而现在,太子吴京,显然是压不住他的。
他的儿子张简率领的越京城城门军,现在已经是越京城最大的一支武装力量,而跟着张宁逃回来的那三千余部众,也可以算得上是张宁的部属了,现在越京城内,除了皇宫之中的那点禁卫军之外,举目四望,武装力量尽皆为张宁手拿把攥。
大厅之中,一片愁云惨雾,所有人都是耷拉着脑袋,形式败坏一至如斯,是谁也想不到的结果,到得如今,已是是大履将倾,无力回天了。
张宁扫视着屋内所有的大臣,除了兵部尚书周泰之外,几乎所有还在越京城中的大臣,现在都聚集在这里了。周泰是一个死硬的家伙,前几天还密奏太子,扫荡了天上人间,虽然没有抓着人,但这仇,却也是跟太平军结下了,他没有退路,而其余的人,可就不这么想了。便连以前一直跟着周泰与自己唱反调的户部尚书苏开荣,也老老实实的坐到了自己的家中。
“爹,爹,不好了!”张简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他的紧张引起了大厅之内又一阵骚动,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不好到哪里去,又是从那里传来了敲响大越覆亡的丧钟。
“慌什么,没个样子!”张宁皱着眉头斥责道,输人不输阵,在这些大臣面前,怎么的他也要表现出自己每遇大事有静气的涵养。
“爹,刚刚从正阳郡传来消息,许杰战败,正阳郡已经投降了太平军,现在太平军大将刘兴文,大柱率近五万大军,正从正阳郡向着越京城迅速逼近。”张简上前数步,将刚刚收到了函件递给了张宁。
轰的一声,大厅内几乎一半的人都站了起来,脸上的绝望之色更浓,先前,许杰的军队还是某些人心目之中的救命稻草,太子吴京急令许杰撤军回越京城守卫都城的命令刚刚出发没有多久,许杰是永远也收不到这封命令了。
缓缓的打开函件,张宁扫了一眼,长叹一声,道:“许杰死了。正阳郡的郡兵,民军尽数投降太平军,现在,他们已经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正阳郡比邻越京城,从正阳郡兵马越京城,只怕比秦风的主力部队从中平郡过来要更快。
“诸位,说说吧,怎么办?”张宁一张手,那张纸轻飘飘的从他手中落下,无声的落在大厅当中。
谁能拿得出办法?难道就凭周泰所说的,武装所有的越京城青壮吗?那些根本就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青壮即便踏上了城头,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太平军?
“齐人难道就看着我们覆灭吗?”角落里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左相,如果齐人能出兵攻击太平军的老巢,我们或者还有救。这个秦风,可是楚人的女婿,如果让他得势,齐人能有好日子过,到时候楚人与秦风联起手来,他们便要腹背受敌了。”
“指望齐人?”苏开荣冷笑道:“如果齐人靠得住的话,他们早就出兵了。”
张宁亦是长叹一声:“齐人也要权衡利敝,他们自己养了一只狼,现在的苦果也得自己吞下去。恐怕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如何与秦风拉近关系同时不断地想方设法扩大秦风与楚国之间的矛盾好维持这个脆弱的平衡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