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微微一笑:“回将军的话,今年大明风调雨顺,一斤粮食不过二十文钱而已。”
拓拔燕眼珠子一转,“这么说来,这里两万余斤粮食,所值也不过四五百两银子而已,你们卖给抚远多少钱?”
“不敢欺瞒将军,这两万斤粮食,价值二千两银子。”
“五倍的暴利,难怪有人铤而走险。”拓拔燕叹道:“别说是五倍了,就算是有个两三倍,那也值得干了。”
张安微笑:“这只是米的价钱,其实其它地方花钱更多,最后到手,也就两倍的利。”
“当然,买通边关守将和地方官吏,都要花钱嘛,一趟便能赚上一千多两银子,一个月来回个几趟,那就发财了。”拓拔燕笑咪咪地道。
“是这个理儿,可也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旦事败,那是要杀头的。”
“不错不错。”拓拔燕大笑起来,看着张安,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表情:“想不想多赚一点?”
张安一愕:“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拓拔燕直起身子,在怀里摸出一个包裹,在手里掂了掂,转头将手伸向了慕容海,“拿来!”
慕容海楞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敢拒绝,从怀里也摸出了一个包裹,交给了拓拔燕。
“还是不够,去,把每个校尉身上的都拿来。”拓拔燕挥了挥手。
慕容海不敢拒绝,打马离去,片刻之后,又拿了数个小包裹过来交给了拓拔燕。
将手里所有的包裹抛给了张安,“你发财了。这里的粮食我都买了,抚远给你不过五倍的利,我这里,给你十倍。”
张安有些迷茫地看着拓拔燕,那边高杰却是勃然大怒:“你这是何意?”
“何决?你买粮,我也买粮,谁出的价高谁得,对不对?”拓拔燕冷笑。
高杰脸孔抽搐了几下,阴测测地道:“那你也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卖给你啊!”
拓拔燕转着手里的马鞭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安:“你不愿意卖?”
张安打了一个突儿,拓拔燕这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呢!卖?那肯定得罪了高杰,建立这样一个稳定的走私渠道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向抚远走私粮食,可不是只有他后台老板一家,丢掉了这样一个暴利生意,只怕上面也饶不了自己。不卖,这个蛮人将领恼将起来,真一刀砍过来,高杰还能为自己作主不成,死了也白死。
一时之间,他竟然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张老板担心以后?”察颜观色,拓拔燕轻声笑了起来。
“不错。”张安看着对方,“做生意,讲究的是往来,细水长流,这位将军虽然出得价高,但细究起来,却还是我们亏了。”
“明白了!”拓拔燕点了点头:“你们老板既然是做这种生意的,那想来耳目也必然聪明得很,抚远缺粮,我们大燕更缺粮,所以我们更急迫的需要这些粮食,你不用担心以后,因为以后我们就成为老主顾,只要你们能运过来,有多少我们收多少,而且”他嘿嘿笑了起来,瞟了一眼高杰:“而且我们的价格比他们要更好。与我们做生意,才是暴利,我们用金子交易,而且见货便给钱,我们甚至可以预付一部分,怎么样?”
张安转头看了一眼高杰,粮食,现在抚远四地都缺,以前不知如何开拓一条安全的与燕人交易的渠道,只能与抚远交易,现在送上门来,倒是天上掉馅饼,关键是蛮人在自己那方,口碑可不怎么好,上面会不会同意这门生意可也说不准。毕竟是杀头的生意,赚钱是一头,但保命更重要。
想清楚了里头的利害关系,张安冲着拓拔燕拱了拱手:“我们做生意的,自然是希望客人越多越好,这位将军,不知如何称呼?”
拓拔燕大笑起来,从腰上扯下一块腰牌,“这上面有我的名号,以后你来宁远,拿着这块牌子,自然通行无阻。这么说,这些粮食你是卖给我了。”
“当然。”张安躬身道:“我即贪念你给的银子多,也害怕您手中的刀子利。”
“不错不错!”拓拔燕笑道:“是个识务的,想赚更多的钱,便来找我,你要钱,我要粮,一拍即合。我们燕人,不缺金子银子。”
目睹这一切的高杰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冷哼一声,转身打马就走,再横在这里,就纯粹是自找难堪了,真要动起手来,自己也绝对是要吃眼前亏的主儿。
拓拔燕分出一些骑兵来赶牛车,自己却落在后头,看着张安,道:“张掌柜的,我在宁远等着你来哦。不只是粮食,其它的,咱们也可以交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