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还真得托莫洛的福了。”马向南叹道:“一把火,不分良莠,将长阳郡烧了个七零八落,快成一块白布了,白布之上好作画啊!如果不是他们这一阵乱砍乱杀,像吴星这样才能并不突出,但做事却实实在在的人,永远也别想出头当官儿,本来是矮子里头拔将军罢了。别指望他们能给你出什么主意,但好在能忠实的不折不扣的执行每一项命令。”
“马大人,你怎么能指望每一个官员都是那种能开拓创新,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的人呢?这样的官员有就好,但却别太多了,不然人人都有主意,反而做不好事情了。像吴星这样的,虽然没什么创造力,但能将那些有创造力的想法贯彻到底,这样的官员,已经是很模范的啦!”秦风笑道:“像现在长阳郡,你马大人有想法,下头的官员们便都想法设法将你的想法做到位,这不很好吗?”
“陛下,就现在这个局面,当然是不错,但我不可能一辈子当这个郡守吧?我要是走了,死了,他们岂不是就没了主意?或者我昏馈了,出了馊主意乱主意,却没有人指出来,他们反而还会将这些错误的想法贯彻到底,那可就坏了大事了。”马向南道。
秦风大笑:“杞人忧天,马大人,还有朕瞪着眼睛盯着你呢,再者,江山代有才人出,瞧瞧现在长阳郡地之上那些到处传来朗朗书声的学堂,马大人,你还怕将来没有人才吗?”
“那还是多少年?”马向南苦笑。“下官还得想办法,多弄些人才进来,陛下,到时候下官看上了某些官员,您可不能把着不放啊!”
“好,好,今天朕把话撂在这里了,你看上了谁,朕就把谁给你弄来,敢不来,绑着来。”秦风笑道。
“那就没意思了,你情我愿才好,强扭的瓜不甜。”马向南连连摇头。
两人对视,都是大笑起来。
乐公公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陛下,马统领说,那个吴岭回来了,要见您呐!”
“吴岭!”马向南怒道:“这个混帐东西嫌他造的孽还不多吗?陛下宽仁,放了他,居然还敢回来。”
秦风却是摆摆手:“马大人,这个吴岭可是一个干才,一个很不错的将领,我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不然,我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儿把他带回到长阳来。”
“那您先前还放他走了?”马向南瞪大眼睛,不解地问道。
“正如你刚才所说的话,强扭的瓜不甜,我也要他心甘情愿嘛,所以不得不冒险。但看起来,我赌赢了,这不就回来了么?乐公公,让吴岭进来。”秦风笑道。
大步走进来的吴岭,在马向南警觉的眼光之下,一言不发地跪倒在秦风的面前,这一次,秦风没有让他起来,而是脸色严肃地盯着他。
“想通了?”秦风问道。
吴岭点了点头。
“想通了什么?”秦风追问道。
“今天我离开陛下之后,想了很多,也问了很多人,无一例外,他们对顺天军只有恨,对于吴昕将军,对于我这样的人,也只有恨。我在想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们不是为了要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生活吗?直到我看到,那些最为普通的老百姓,默默地给你送来礼物之后,我才终于弄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我错了,吴昕将军也错了。我们或者是好心,但却办了坏事,让长阳郡人蒙受了巨大的牺牲,如果不是吴将军,不是我们这些人当初对莫洛的支持,莫洛原本是不可能迅速成事的。所以我回来,我想做一些事情,来为我们以前的错误赎罪!”吴岭道。
“你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秦风站起身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吴岭:“吴昕是良将,可一个厉害的将领,如果跟错了人,走错了路,那他带来的损害却远比一个平庸的将领带来的危害大得多。你心怀旧主,这是好事,但却不能以小恩忘大义。莫洛死了,吴昕也死了,但他们却在世上留下了无尽的骂名,可你还活着,我希望你能用你剩下的生命来为百姓做些事情,既是为你的过往赎罪,也是为他们赎罪,或者因为你的努力,他们留下的骂名,会渐渐在百姓的记忆之中淡去。”
“吴岭愿意。可是吴岭只是一介莽夫,除了领军打仗,才别无所长。”吴岭道。
“顺天军败亡之后,你带着一帮子残兵败将,能在山中坚持数年之久,才能自是不必说的了,而我看中的,正是你这中在崇山峻岭之中作战的本领。”秦风道。
“后来还是败亡在陛下手中。”吴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不不不!”秦风摆手:“没有后勤,没有补给,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即便是朕,自问也没有这个本领。但是以为,你成为了大明的将领,那就不一样了,大明能为你提供最好的后勤,最好的武器,最好的士兵,让你在大山之中尽情地施展你的本领。”
“陛下是因为蛮人?”说到军事上的问题,吴岭的脑子立时便敏锐起来。
“当然,蛮人的问题终究是要解决的,可我不想像以前那样,再次留下隐患,我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吴岭,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需要你了吧?”秦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