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边走边等车了!可这大早上的,要打到车真不容易!
正东张西望,一辆熟悉的车自前方驶入视线。
她一喜,挥手,跑上前去。
“我正想着打车呢!你就出现了!”蹭这种事,蹭一次两次还有些不好意思,蹭多了,反正也蹭了,就成自然了。
“哦,我正好路过,想起万一蔡大妈那儿子如果还在门口拉横幅,你一个人去上班不太安全,所以顺路来接下你,正担心你是不是已经提早走了呢。”他说着把她的手机递给她,“给你。”
“谢谢!”她系好安全带,“幸好遇到你,不然今天就得迟到了,我起晚了!”
他看了她一眼,“是吗?是昨晚聊得太晚?”
“不是!”她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手机,说话有些心不在焉,“是睡不着……”
“失眠?什么原因?”大概医生的职业病,一听症状马上找病因。
“还不是你……”她心不在焉的原话是,还不是昨晚梦到……!还好,她及时醒悟,脸颊绯红,“还……还不是你昨晚说的那些病例,后来我又想了好久。”
她将手机收起来,暗骂自己一句:阮流筝,你脑子抽了……
“是吗?那以后晚上不谈工作了。”他却是很严肃认真的表情,好像当真在挖掘失眠患者的病因。
“……”
腹语完又觉得这个态度不妥,人家是真的在帮你提高业务,你在这矫情什么啊?
暗暗摇头,把早餐拿出来,问他,“不介意我在你车里吃早餐吧?”
“当然不介意,吃吧。”他说。
她捧起粥碗刚要喝,又想起什么,“你吃过了吗?”一个人吃,有点不太礼貌……
“没有。”
“……”他还真不客气……
“那……你吃这个吧……”她把蒸饺给他留下,只有一碗粥,总不能你喝一口我喝一口不是?
“嗯。”他从善如流的,就这么应了。
红灯的时候,他趁着空闲吃了几个蒸饺。没来得及吃更多,绿灯亮了。
眼看他要开车,她立即给他递了纸巾擦手,他也顺手接了。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多余的想法,纯属顺手,就好像他做手术需要什么器械的时候,配合默契的器械护士了然地递给他一样。
其实,在一起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默契的,就好像纵然从前他不爱她,若她在他车上吃了蛋糕,他也会用纸巾给她擦嘴角的蛋糕屑。
是职业缘故吗?医生的心思都细致些,用老一辈的话来说,是眼睛能看到事儿。
她怕他没吃饱,所以一直喝粥,剩下的蒸饺都给他留着,却听他道,“我不要了,都吃了吧。”
“吃这么点儿啊?”她诧异,他才吃了几个?想起从前他在家吃早餐,妈妈做的蒸饺他可是能吃两笼的。
他却答非所问,只道,“是妈自己做的?”
“嗯!吃得出来?”她笑问,他这嘴倒是跟他脑袋瓜一样,挺擅长记忆,“那你要不要再吃点?”
他摇头,“不了,你吃吧。妈做的蒸饺皮儿特薄,馅儿的味道也很特别。”他好似回味了一下,补充,“很久没吃了。”
别的倒还好,阮流筝就是每次听他叫妈叫得这么顺口有些别扭,她想了下,决定还是说清楚,“宁老师,其实你是不是觉得对我妈的称呼要改一下会比较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要改成什么呢?”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觉得不应该叫妈了……”
她和他每一天的相处,她其实都是很小心的,因为要保持在一个度里,既不能刻意地远离,又不能太近,刻意远离了,会显得别扭,仿佛她还犹记前事,太近,则怕造成误会,当然,也怕自己再次沉迷。现在,经过了蔡大妈事件,她觉得这个度刚刚好,恰好是她想要的师生和朋友间的关系,随意却不深入,正常往来,时而说笑,再好不过了,唯一就是这个称呼,她听着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