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残揉了揉眼眶:“报了!所以他们骂完以后正准备离去,却又返回来动手打了。”
朴宝英收拾了脸色,微笑道:“明天晚上,慕容府会有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私奔。”
张残不明所以,问道:“这代表了什么?”
朴宝英欣然道:“不是准备要颠覆慕容府吗?”
张残不解地说:“这和颠覆慕容府有关系吗?”
朴宝英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一个偌大的势力,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一瞬轰然倒塌?抽丝剥茧,才能慢慢得见真章。”
张残哦了一声,略显失望,因为他还以为朝夕之间就能目的达成,从而见到萧雨儿呢。
朴宝英站了起来,轻声道:“张兄歇息吧。”
张残讶然道:“不多坐会儿么?”
已经站立在门口的朴宝英停了下来,看上去像是在对着紧闭的门自言自语般说道:“人生如梦,所经历的,不过都是一个幻象罢了。倘若张兄还留有什么深刻的记忆,不妨忘了吧。”
张残猛地一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朴宝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她那修长的倩影、如雪的白衣,似乎还停留在这里,占据着张残思海中一片田地。
回到上京的朴宝英,又恢复了她清冷的个性,又再次显得高不可攀。
应该是张残最后那一句显得十分熟络的挽留,才使得她故意提醒自己,也更是让自己别再对前几天的经历抱有任何幻想,也别再有任何留恋。
就在这一刻,张残更意识到了,倘若自己有任何相悖于她计划的举动,她将毫不留情的向自己出手。
苦笑了一声后,张残倒在了床上,纠结着一同相伴寻找琉璃宝库的朴宝英,与此刻陌生得让人心寒的朴宝英,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的话,偶尔的调皮可爱,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情,这两者哪个才是她的真实本性?
想着想着,张残就懒得想了。毕竟,从一开始,两人就不是朋友,而是皆欲杀之而后快的敌人。事实上,一直到了今天,两人之间的对立其实也从未缓和过。
美酒佳肴,却无人举杯投箸,场面显得有些冷清。完颜无我牵起微笑,举杯道:“有半个月没和张兄相聚了吧?”
张残也举起了杯,笑道:“殿下勿要多心,张某拿了您的财物,自然会为您效犬马之劳,绝不会半中间跑路开溜的。”
完颜无我神色不变,一饮而尽后,淡淡地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张兄倒是道破了你我之间关系维持的最根本之处。”
张残点了点头,反问道:“莫不成这纯洁的金钱利益关系中,还掺有其余的杂质?”
完颜无我先是看了完颜伤一眼后,叹气道:“我知道张兄对索琳的事情心生不满,但是你我都不再是任凭感情和意气随意驱使,并任意去妄为的年纪了。”
完颜无我这次用了“我”字自成,而不是“本王”,便是以同龄人和同地位的角色在向张残解释。
“谁人都有难处,都有无奈。能体谅之处,便尽量别去互相为难了。”
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落寞,也就是这个时刻,张残才意识到,其实索琳是他的妹妹,为了成事而将亲妹妹推入虎口,他又何尝不难过!
能体谅之处,便尽量别去互相为难了。
张残忽然觉得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又好让人泛起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