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被慕容璃梦的剑斩散，暂时没有那么疯狂地侵袭姜杨的身子。就连姜杨受制的魂魄也暂时得了半会清明。

原来，姜杨竟是无雪之城的人。

“无雪之城”四个字，慕容璃梦印象很深。当初若不是担心无雪之城和遮天总坛对自己下黑手，她也不必离开灵机紫府。

没想到，她辗转到了碧阳学院，竟还能遇到无雪之城的人。

这肯定不是巧合。

果然，姜杨接着道：“姑娘，师父命我暗中保护于你，我没有做到，回去……咳咳……”

虚弱的姜杨说话上气不接下气，难过得捂着胸口不断咳嗽，等他平复一些，继续苦叹：“可惜我没能做到，辜负了师父她老人家的嘱托。”

慕容璃梦用水系法术凝出一朵云，轻轻托着姜杨站都站不稳的身子。

“你的身躯和魂魄都还在，我可以救你的。”慕容璃梦不忍看他慢慢被邪修生生吞掉魂魄的痛苦模样，终于还是决定多管闲事一回。

姜杨一听自己还有救，顿时眼前一亮，萎靡的精神也顿时一振。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他的脑袋又耷拉下去，丧气摇头：

“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姜杨浑身扭曲，每一寸骨骼发出咯咯的挤压声。这声音沉闷而惊悚，听起来像是有人正在狠命啃咬尸骨似的。

慕容璃梦脑海中紧绷的弦“嗡”地一声断了个干干净净。

水链毫不犹豫地将姜杨缠成了一只粽子，让他动弹不得。

但姜杨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发出痛苦而压抑的怪叫。

终于，慕容璃梦最后一次听到姜杨本人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吼她：“快走，我死不足惜，希望你回去见到我师父，告诉她老人家我是和这里的怪物战斗至死的！千万不要说我是被怪物变成了同类！啊——”

慕容璃梦没想到姜杨会死得那么快，她已经收了“傲世”长剑，现在握在手中的，是那把闪耀着金色光华的“暮雨流云逍遥”神弓。

弓箭已经搭在弦上，慕容璃梦不懂，心里的憋闷从何而来。

仿佛为了排解这种憋闷，她的箭离弦了！

“姜杨，我会替你报仇。”

慕容璃梦看着金色的箭射向姜杨，低语呢喃。

“姜杨”此时虽被数不清的水链缚住，但他身上无尽的黑烟不断从水链的缝隙中冒出，而他本人也不停地痛苦嘶吼，不断挣扎。

恰好，在金箭即将洞穿“姜杨”身躯的瞬间，数以万计水链被一股怪力生生挣断！

慕容璃梦“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入海中，染红了一小片海水。

她不禁抓住自己的胸口，似乎这样能减轻法术被强行攻破的痛苦。

铺天盖地的黑烟迅速席卷而来，从脚底开始，如黑蛇一样缠上慕容璃梦的身躯。她的衣裳开始腐烂，破出大大小小上百个洞，露出雪白的肌肤。

随着黑烟的侵袭，衣裳上的破洞越来越大，慕容璃梦感觉破洞处的皮肤如堕冰窟。

火属性的真元立刻游走，将皮肤表面的寒气全部隔离！

姜杨早已不见踪迹，海上到处飘荡着乱窜乱撞的黑烟。

一个森寒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回声，从慕容璃梦周围四面八方传来，响彻慕容璃梦的脑海：

“胆敢闯入无月秘境，杀无赦！呵呵呵……”

这声音语调极为死板，平缓、沉闷、寒气森森。

慕容璃梦听了，直觉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还好“玄通妙语”心法运用到极致，她的感官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扰人心神魔音的节奏，不再觉得听到这种声音就觉得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