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jing赤着身子,舒服地坐在昔年戚家军从东瀛缴获来的被称作“风吕”的大木桶里,手边放着一杯从西域进贡来的,御赐的酒泉葡萄酒。
紫玉般浓郁的美酒,在夜光杯中闪着莹润的光。
孙振锋闭目沉思着,回想着这一路上的每一个细节。他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些不对劲,可不对劲儿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令他最高兴的,当然是能与蒲花世兄相认相见,可是有件事情却令他怎么也想不通,蒲世兄一路风尘,匆忙别过,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呢?又要去做什么呢?如果是想为他的两位世兄复仇的话,他应该会来到京城的,他的仇人恰好是坐镇京师禁宫的第一高手、锦衣统领“重霄九”颜似知,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向西南方向而去呢?
刺杀皇上的杀手“骷髅”又到哪里去了?究竟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居然敢于谋刺当今圣上呢?
正当他凝神静思的时候,窗外似有人影一闪。
孙振锋高声问道:“什么人?”
房外一个声音低低地道:“方催*花。”
“骷髅?”孙振锋不禁惊讶地道。
“不错。”
这个人居然还敲了敲门,才施施然推门走进来。
——此时,孙振锋的身边没有其他的人;此刻,坐在木桶里泡澡的他,“君不见刀”恰好也不在身上;他甚至不能**裸地站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刺杀孙振锋,恰好是最佳时机。
孙振锋定了定神,镇定自若地道:“你是来杀我的?”
方催*花既没有出手,也没有找地方坐下来,反而幽灵般地站在距孙小神侯十步之遥的地方,摊开手,苦笑道:“现下我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杀得了你?”
他手中果然没有带着他的粉红骷髅,也没有带任何武器——他的手,就是他的武器。
孙振锋不解地问:“那你此行的目的是……”
方催*花忽然抱拳施礼,略显无奈地道:“我是谁,想必神侯一定很清楚了;我现在的情况,神侯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一点点。”孙振锋思索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呷了一口酒,继而又问道:“莫非阁下是因为没能完成刺杀任务,而被你们的人追杀灭口?”
方催*花称赞道:“孙神侯果然睿智。”
孙振锋淡淡地一笑,道:“你到我这里来,是寻求庇护的?”
“不错。”方催*花的心事居然都被睿智的孙神侯猜中了,他不禁讪然笑道:“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孙振锋皱皱眉,道:“什么交易?”
方催*花解释道:“人们都说孙振锋小神侯一身正气,为官坦荡,身为朝中御史,明察秋毫,秉公直谏。你若能保我不死,我可以投入神侯麾下,充任护法也可,杂役也行,小人必誓死效命。”
孙振锋看着自己近乎死灰se的手掌,淡淡地道:“你的毒,倒是很霸道的,我用了三种不同的心法,居然也解不了。”
方催*花道:“让小神侯见笑了!如蒙神侯不弃,我这就为你解毒!”
“可是,你这个交易谈不成。”孙振锋居然一口回绝了他。
这个人果然像传闻中的一样,正气凛然、秉公执法、六亲不认,方催花不禁无奈地叹口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站在那里讪讪地不好意思。
像他这样狠绝无情的杀手,如果不是遇到了没法子解决的事,情非得已,本就是万事不求人的。可是这次,似乎他并不想死得这么不甘心。
“但我可以保你不死。”孙振锋想了想,却突然话锋一转,道:“只要你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没想到孙小神侯这次居然答应了,“骷髅”杀手方催*花不禁有些感激涕零,颔首道:“听闻孙小神侯一言九鼎,我也就知无不言了。”
莫非孙小神侯也觉得此事机密太深,牵涉太广,所以也想查个水落石出?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到底是谁要刺杀皇上的?”
“‘吉星’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