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跪在地上满口央求告饶,周槐眼角亮出凌厉凶狠,拳打脚踢,口中嗷嗷直骂:“你们这些狗奴才眼中只我舅舅,不把老子当回事是不是,硬是要和我作对,小看老子,没个眼见力,难道老子离开了舅舅,就办不成大事了。”
周槐是六宫都太监夏秉忠的外甥,平日仰仗着夏秉忠的势力,在宫内横行霸道惯了的,什么人神共愤、无耻下流的勾当都能干的出来。
难听点儿,皇宫内最不缺的就是人,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枉死在宫内的角落,人命这玩意儿,在宫内是最不值钱的。
在宫内生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学会眉眼高低,明哲保身,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莫去管分外之事,惹祸上身,只要就将点儿完成上面的交代就行了。
尖嘴猴腮缩了缩身体,不敢去看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三角眼,其实三角眼并没有做错,夏秉忠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两人务必亲自将贾琏带去福笀宫,不能出任何差池。
主子交代的事做好了不一定有赏,倘若做不好,那只有死路一条。
可眼下却横生枝节,夏秉忠的外甥忽然横插一脚,过来提人,三角眼也只是尽本分问了那么一句而已,就遭受无情的毒打,实在够冤枉。
所谓亲不间疏,这个道理尖嘴猴腮还是懂的,眼一闭,反正这是他们自家舅甥两个的事,万一出了纰漏,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到周槐身上。
打的精疲力竭的周槐拍了拍手,踢了踢蜷缩在地上咳嗽的三角眼:“别咳了,咳的老子心里烦,一边儿呆着去。”
三角眼咬着牙齿,不再发出任何声音,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尖嘴猴腮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一记有劲的手刀从脑后袭来,连惊呼声都未来得及发出,重重的摔倒在地,脑袋瓜子冒着血。
发完一腔怒火的周槐,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满天闪烁的星星,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贾琏蹙着眉头咳嗽了几下,眼角迸出冷厉的目光,气势汹汹的揣着鎏金手炉,上面猩红的血不停的流了下来,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儿。
贾琏羞愤交加,脸都快鸀了,他奶奶的着了这些龟孙子的当了,阴沟里翻船了。
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其中一人急忙拉住贾琏,贾琏全身笼着股狠劲,架势大有要将人活活砸死的趋势,笑道:“算了,算了,这些人不过是听人吩咐的可怜虫罢了,何苦和他们计较,白白气坏了身子。”
贾琏扭头,气呼呼道:“紫英,我还没找你算账,他奶奶的,你给老子闻的是什么破玩意,臭不可闻。”回头也要让这小子闻闻那玩意。
冯紫英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讪讪的笑了声,总不能堂而皇之的告诉他,你吸了过多的迷烟,解药就是茅坑里的那一团团臭烘烘的粑粑。
这不膈应人么。
贾琏没再追问,大差不离的也猜到是什么玩意了,贾琏扔掉鎏金手炉,舀着帕子撸脸,恨不得将脸上撸下一层皮来。
贾琏一面撸脸,一面十分精准的飞脚揣了几脚尖嘴猴腮,哼哼唧唧道:“他娘的想占老子的便宜,活腻歪了。”心里寻思着这些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迷香熏了进来的。
贾琏冲着正在舀身子捆人的那人道:“湘莲,捆结实点,等回来再收拾这几个王八羔子。”
柳湘莲眸色一沉,一手提了一个,直接将手中两人砸到外面的雪地里,溅起一片雪花,柳湘莲阴沉着俊脸,退回几步,将血肉模糊的三角眼扔到外面,跟扔块破抹布似的。
贾琏只错愕了一下,也未责怪柳湘莲心狠手辣,毕竟这些人是准备要自己身家性命的,送自己去黄泉的,你既然对我起了杀意,我自然是投桃报李,以牙还牙。只不过有点儿意外平日偶尔有点儿小暴躁的柳湘莲会直接痛下杀手。
冯紫英眉心狠狠一跳,抿着嘴角,笑容僵硬了几分。不禁想到外面几个老太监在廊檐底下,在出气口处,放进加了料的银霜炭,不知不觉的让贾琏着了道。两人跟着周槐进来宫殿门口的时候,柳湘莲脸色不虞的是要方便一下,没一会儿功夫便赶了过来,想来那几个老太监的下场也是和这几人一样,被打昏了丢在雪地中,不消片刻功夫,便会被冻僵甚至冻死。比直砍杀几人来的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柳湘莲走了过来,随手在龙榻上抹了把手,凑到贾琏耳边:“你下次小心点儿,可别再着了别人的道,倘若来迟了,你可要被人吃干抹净了。”牙齿咬的咯吱吱响。
贾琏摆了摆手:“哪能啊,经一事,长一智,爷脑袋又不是浆糊做的。”
柳湘莲脸色柔和了几分着对贾琏笑了笑:“妆都胡了,我帮你重新补一下,呆会儿还有一场恶战要打,你也顺道休息下。”
贾琏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柳湘莲手脚麻利的帮贾琏补好妆,给他换了身太监的衣服。
冯紫英找了个尿急的借口,手快的将几人移到一间空房间中,掩起房门,能不能活下去,权看几人造化了。
柳湘莲看冯紫英出去,心内暗暗翻了白眼,贾琏不置可否笑了笑,可没错过冯紫英眼中的不忍。只装作不知而已。
贾琏喝了盅热茶后,暖了暖身子,柳湘莲和冯紫英一左一右搀扶着神志不清,萎靡不振的贾琏,往福笀宫赶去。
作者有话要:\\/~,本来想虐一下琏二爷的,想想还是算了,不忍心呢,受点小折磨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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