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这次本宫便暂且饶了你,若有下次……,嗯哼!”卫子夫冷哼一声,见得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桂枝闻言身子就是一抖,方满意的示意身侧的青衣搀扶起桂枝,走近自己身前。
轻轻拍了拍桂枝的手背,卫子夫方冲着桂枝温婉一笑道:“你伺候我这么多年,素来是个忠心护主的,本宫心里有数的很!本宫亦自然知道,你讲讲那一番话儿,也不过是替本宫抱不平罢了!只是,你讲讲真真是错怪二十八皇子了哩!据儿,他自小就是个孝顺懂事又上进的好孩子。如今,他已长大成人,做为一位成年皇子,成日里自是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忙碌的,又哪里来的闲暇时间来陪我这个老太婆?唉,本宫这个做母妃的,在这深宫之中失宠失势这么多年,帮也帮不了他什么,又怎么能再拖累于他,让他不得上进?”
“娘娘,您这不是有万不得已的大事要与殿下说么?要不然,您也不会急急的遣人唤了殿下前来呀!”桂枝闻言不由小声嘀咕道:“平日里无事时,您纵是再想念殿下,也不会轻易叫殿下过来咱们披香殿一见的。不就是怕影响了殿下上进么?做母亲的,做到您这般,也算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慈母咯!”
卫子夫闻言只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儿的前程要紧!暂且再忍耐些时日吧!待到我儿有了大造化,本宫还怕不能与据儿长长久久的共享天伦之乐?”
“……娘娘说的极是!只是……您可不要忘了,昨日长平侯府特特遣人来报的消息,长平侯爷如今的身子可是不太妙咯!”青衣顺着自家主子的话头说,将今日本欲与二十八皇子说的‘大事儿’小心翼翼的提了一遍;“娘娘,您看,此时我们到底要不要向据皇子道明,也好让殿下心中有个数儿,早作打算才是呀!”
“……仲卿他……,唉!你当本宫为何特特让据儿他媳妇过来本宫的披香殿说话?难道,是本宫真想同那张氏闲话家常?!”提到自家那个弟弟——长平侯卫青,卫子夫心中不禁一片怅然,沉声道:“明日,本宫自会将仲卿的病情细细与张氏分说,嘱咐她趁着据儿有暇时,再找个机会与据儿分说清楚就是!”
“可是……,长平侯爷那里……”青衣小声提醒道,昨日长平侯的家奴来报,说是长平侯已病入膏肓,一干御医们皆束手无策,恐不日便将离开人世。这……娘娘欲如此‘徐徐图之’般的将事情告于殿下,也不知长平侯爷那身子骨儿能不能撑到殿下知晓此事之时,唉!
“……无碍!一切,以据儿的前程为大!”卫子夫沉默了一瞬,沉声道:“仲卿自幼心性坚韧,此次病重,他兴许能够扛过也未可知。唉,毕竟,如今我们卫家,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他咯!他独自一人苦撑门户,倘若他走了,我们卫家,我的据儿,以后怕是会愈加艰难!他,就冲着这一点,也一定会撑过来的!一定会!”
“娘娘……”青衣闻言轻轻嗫嚅了一声,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是好,只得讷讷的合上嘴。
卫子夫似是忆起什么,直直朝着妆台前走去,深深凝视着镜中自己的模样,良久方轻叹道:“岁月终是不饶人呀!一转眼,我们都老了!仲卿,我们都老了!”
“娘娘……”青衣与桂枝匆匆跟上前来,忐忑的轻轻唤了一声,讷讷不能言。
“呵呵呵呵,红颜老去又如何?呵呵呵呵,失宠已久又如何?我依然是这披香殿的主人,膝下育有一位成年且已成婚的皇子的一品夫人,哈哈哈哈……”卫子夫抚摸着自己满脸的皱纹与满头的青丝笑得一脸得意:“王氏、李氏,你们这些自恃美貌的狐媚子如今又如何?呵呵呵呵,还不是早早成了一抔坟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