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见过陛下,见过诸位大人!”满身缟素,神色哀伤的阿玥缓缓的冲着众人俯身拜道。
众大臣见状,赶忙纷纷避过身去,口中连称不敢。刘延则是疾步走至阿玥身边,一把将其扶起:“阿玥嬷嬷快快免礼,如今,尔为朕‘亚母’,就是朕之母,这世间哪里有做母亲的倒着给儿子行礼的?要行礼也是该我这个做儿子的来向您行礼才是啊?没得颠倒了伦常!”
“陛下……”阿娇闻言感动的红了眼眶,有些讷讷的轻唤了一声,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刘彻见状给了阿玥一个安慰的笑容,便不由分说的携着阿玥的手迈入室内,将其安置在一张空置的软榻之上:“嬷嬷,坐!”
“使不得,使不得!”这儿是先皇的灵堂,如此庄严肃穆的地界儿,哪里容得我如此放肆?不可,万万不可!“阿娇慌忙扭动起来,坚决不肯坐下,奈何她一个老妪又怎么抵挡得住刘延这么一个壮年男子的力道?折腾了半晌,终是徒劳的被刘延死死的按坐于软榻之上了。
“嬷嬷年事已高,这几日来为着母后的后事,又太过操劳,要是累出病来,可怎生是好?延儿已经失去母后了,再也不能失去阿玥嬷嬷了!”将阿玥安置在软榻上后,看出后者的不情愿,刘延冷不丁的道,字里行间是满满的凄楚与哀痛:“何况,母后一向关心爱重嬷嬷您,若是她在天之灵见得您如此辛劳伤身,还这样苛待自己个儿,必然也是不会赞同的哩!嬷嬷,您说是也不是?”
“……唉,老生知道了,都依你,以后啊,我都听陛下的!都听陛下的!”阿玥闻言心中一悸,须臾,方缓缓道。
顿了一顿,她冲着在场的众位大臣沉声道:
“诸位大人在此,老生也就直截了当与众位说了吧!各位大人或许不清楚,可是老生这个终日陪伴在先帝身边的老人儿,可是清楚的很哩!咱们如今的这位今上啊,可是以为不折不扣的大孝子呐!对于先帝,今上绝对是孝悌有加的紧的!尔等道陛下不想要将先帝风光大葬么?尔等以为陛下不想替先帝则一风水宝地,精工细凿一专属皇陵,好好安葬先帝么?陛下比尔等谁都不愿先帝受委屈,他是唯恐先帝走的不够风光、不够体面啊!唉,奈何……先帝临终,有遗言在先,一向至孝的陛下实在是不敢不尊啊!”
说着,阿玥自袖中抽出一明黄色的绢帛,恭敬起身,肃声道:
“大行太上皇帝遗诏,尔等还不速速接旨?”
众人闻言齐齐一怔,须臾,还是刘延第一个回过神来,率先跪倒在地道:
“儿臣恭听圣训!”
“臣等恭听圣训!”众大臣此时也纷纷回过神来,齐齐匍匐在地道。
“奉天承运,太上皇帝诏曰:朕自知不起,现留下以下遗言,望尔等尊吾之遗愿行事,切记!今上刘延乃孝武皇帝之亲子,生性纯良,谦和有度,有明君之质,望尔等尽心辅佐之,再创我大汉下一个太平盛世。朕于地下得知,必然欣之喜之。再则,切勿要效仿诸先帝丧葬之法,另择一地界为朕修筑陵寝,此法耗时耗力、劳民伤财,朕弃用之!朕驾崩后,直接将朕之灵柩葬于茂陵之中朕之生母馆陶长公主陵寝中即可。馆陶长公主刘嫖,乃孝文皇帝之女,薨后,陪葬于茂陵孝文帝之皇后窦氏,其乃朕之生身之母,一生宠爱朕颇重;孝文皇帝之皇后窦氏,乃朕之外祖母,自小疼宠朕良多。朕于临终前,无有其他心愿,惟愿百年之后能够常伴于疼爱朕的母亲与外祖母身边,于愿足矣!望仲卿尊朕之心愿行事!”
(正文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