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潜朝着两个哑仆比划着,示意他们准备一些浓盐水,给这个满身是鞭伤的女人清理一下身子。不用问,这也是酷刑的一部分。吴潜吩咐完这些之后,这才骂骂咧咧地向外面走去。
躺在地上的女人像是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不过她的眼中却滚出了眼泪。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一阵鸡叫的声音,已经三更天了。
阁楼下,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就守在那里。看见吴潜从里面出来,他低声问了几句什么,见吴潜依然没有任何收获,他低低道:“没用的东西,你不是说她没有疯吗?”
“我看她可能……是真的疯了。要不然,一般的人怎么可能会受得了这样的鞭打。她当年可也是一个被娇生惯养的人。”吴潜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连声道。
“还是再想一想别的办法,万一那东西落到了官府的手里,你我的性命……”那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声音里还多了一丝威胁的味道。
吴潜小心地回应着,却不敢多说一句话,随后恭恭敬敬地将人送到了后门,直到那个人上了车,目送那辆车离开,吴潜才吐了一口口水道:“呸,什么东西?真的当我是奴才?等老子富可敌国的时候,你们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理你们的。”
吴潜关上了院中的门,长长打了个哈欠。他自己来到井边打了一桶水,认真地把自己洗干净之后,才微微吐了口气,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此刻,早已经关了灯的小院,糊在窗上的纸被戳破了一个小缝,瓶儿就趴在小缝那里,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里的一切。虽然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听见了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出来的血腥味。这是第几次了?瓶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一直没有弄清楚那个出现在吴家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
她还记得第一次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她甚至想要恶作剧般地冲出去,好吓吴潜一跳,但她很快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毕竟后花园关着的那个女人,身份极为神秘,她可不想替自己惹来什么麻烦。当吴潜回房之后,她赤脚回到了床上。
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那辆马车也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很快又转向了教坊街,此刻喝酒饮乐的人们刚好散去,那车就混在别的车流之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一双警惕的眼睛一直跟在那辆马车之后,努力分辨着那辆马车的来历,但他终究还是失败了,因为那是一辆临时租来的马车,赶车的看起来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车夫。当那辆马车混入教坊街的车流之中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完全消失了。
“心思好缜密的一个人。”那个人忍不住低声叹道,“看来这洛阳城里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就连吴潜都是如此深不可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