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关住华如练,胡姥姥也没有与一劳永逸的好办法,毕竟她是神光所化,本体非实质性的。最后,只能暂时性把她关在练丹鼎中,每隔十二个时辰,我就用神笔在上面画出镇字符来。
过了几天,我看她心思安定了些,或者说是恐惧麻木了,就问起她陷害我的事。我知道她当着别人的面不肯说的,只好给她录像。幸好她没去过人界,不知道摄像机这样的东西。如果有神力的,她还可以感觉得到,但纯机械的玩意,她则完全无感。
不过,她看到我摆弄机器,还是表现出了警惕。
“我的法宝,防止你逃走的。”我乱解释,她还就信了。
我在房间里加了禁制,又画了那个能封闭空间的八卦图,然后放出华如练,让她坐在椅子上说,这样拍摄的角度正好,还显得我释放善意。
“说吧。之前有树皮妖私闯人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华如练支吾着,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似地说,“那些低等妖,是天庭派去的。外界的人都以为聚妖幡是妖族的妖祖继承,岂不知你母亲当年受女娲娘娘所托,拉开封神的序幕。她付出良多,所以女娲娘娘就把那宝幡传给了你母亲。只是,她从没动用过。现在领导妖族的那只老狗熊,对外界默认宝幡在他之手,不过是为了立威罢了,否则凭他那德行,万妖如何臣服?得聚妖幡着得妖族,这是谁都知道的。”
“所以天庭为了控制妖族,就要抢走聚妖幡是不是?”我心里一刺,想起那天我妈和七姨八姨倒在血泊中,而忘川浑身浴血的场景。
哪想到华如练却摇摇头,“天庭暗中出手,不过是怕宝幡落在恶人之手。你也知道,四大神器有好多人觊觎。”
我哼了一声。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四大神器分属四大阵营,也许还没那么危险,倘若到了一个人手里,他就能控制整个洪荒界的生灵,操纵所有人的生死,权威简直无限大。那么,掌握着来自天庭就能证明他不会滥用权利,伤害他人吗?
权利,能使天使都变成恶魔。或者,已经有恶魔披着天使的外衣了,并且用所谓正当的理由,暗中做着最肮脏龌龊的事!
再看华如练,紧紧抿住了嘴巴,说完这番话后,眼神忽然变得闪烁不定起来。显然,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那为什么要陷害我?”
“天庭没想到事情泄露了,只好派了孙大圣和哪吒三太子去降妖。表面上显得很重视,实际上那些低级妖只会服从一个指令,不能说话,而且与人动手就会死个干净。但是,这件事既然已经闹大,就必须找个替罪羊来。天庭……是不能暴露目的的。”
“原来榕树爷爷是替罪羊,天庭可真好哪。”我冷笑连连,“自己派出妖来做事,出了意外就把责任推到妖族身上。踏山人熊那个混蛋,为了向天庭交差,就随便诬陷别人。天庭私下违背了自己定下的规则,擅闯人界,出了事就找别人顶,明知道榕树爷爷冤枉却假作不知……好啊,真好,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脚子男盗女娼,这才是高高在上的天呢。”
华如练低下头去,还知道羞耻。
“你所谓的天庭,是指代天者还是李天王?”
“代天者掌管政事,李天王统领天军,但发布命令的……是李天王。”
“孙大圣和哪吒三太子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吧?也是被利用的对不对?”我继续问,“还有啊,那些低级妖怎么会为天庭服务?”
“他们不知道内情。”华如练忽然哆嗦了一下,“那些妖……是李天王院子里种的一些花木所化。”
我意识到她有点不对劲儿,但可惜太急于洗刷自己的冤屈,没有继续追问,只说道,“妖祖找了榕树爷爷顶罪,你又为什么对红杏她们说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呢?啊,这个问题倒不必你回答。你是觉得我与忘川关系匪浅,看我不顺眼,所以顺道祸害我的对不对?”
提到那个名字时,我心里又是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但我忍着,倔强地不让华如练发现我的弱点。
“你和他,究竟……”
“这不关你事!”我喝断华如练的问话,鄙夷地看着她,“我是狐狸精,迷惑男人是我的本能,所以高贵如他,骄傲如他,也臣服在我的裙下,你有什么不满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的名字能和他相提并论,完全是你自己造势出来的。他从没有喜欢你哪怕一丝丝,我想你自己清楚,所以你才恨我。”
华如练不说话,看似恭顺,但眼神深处的杀气都能令空气凝结成冰。这说明她根本就没有了悟,现在不过是为了活命,跟我这儿虚以委蛇呢。倘若我有丝毫不小心,她马上就会反咬我一口,入骨三分。
“我看不起你。”我冷哼一声,“做过了,却连承认也不敢,怪不得忘川看不上你。”
“你错了,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华如练被刺激不过,“正直”地说,“老榕树无故被冤枉,草木妖们需要一个憎恨的目标。你,只是随意被选中的。”
I服了YOU!
我真想对华如练这么说,居然到这时候还能强辩。不过我不想拆穿她,让她自以为得计好了。我只想让红杏她们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再与我为敌。我要做的事太多,实在不想总有人偷偷给我下绊子,所以有些事必须解释清楚。
我不耐烦的施法,在华如练“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的尖叫声中,重新把她关进了练丹鼎里,自己则坐在那儿,细细地回想与她对话中的种种细节。